當然了,她知道他們都是說著玩的。嘴上說著自家小孩煩死了,轉頭就會滿足自家小孩的一切需求,小孩要什麽都會給。
反倒是她這個傳說中十分懂事的孩子,她的爸媽會默認她什麽都不需要,默認她是個可以自力更生的小大人。
以至於長大以後,她漸漸的就也不太清楚自己都有些什麽需求了,好像什麽都可以放一放,再放一放。
隋子月默了下,問: “那你小時候喜歡哪種煙花?”
“手持的那種,”葉槿汐笑了下,“因為那時候經常都能夠在電視劇裡頭見到。”
第一次見應該是在一部古裝劇裡頭,裡邊兒的一個格格帶著大家在皇宮裡頭折騰得挺熱鬧,很有趣的樣子。
她這會兒已經忘了那部電視劇叫做什麽,就隻記得那個場面很有意思。
主要是那時候的葉槿汐每天的生活都是照顧家裡那兩尊菩薩,加上那兩尊菩薩對她管得也很嚴,她少有條件能和班上的小夥伴出去玩,見電視裡頭那麽大一群人圍在一塊兒玩樂,就還挺羨慕的。
“那你現在困嗎?”隋子月裹了下衣襟,側過頭望著她。
她記得葉槿汐說過睡了一天,才醒不久。
葉槿汐懵了一下。隋子月的這個意思是?
“要是不困的話,”隋子月挑動眉梢,說,“我們現在就出去。”
“現在?”葉槿汐微微一愣:“你剛洗完澡,衣服都換完了,而且現在這麽晚了……”
她總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兒不太好,有點兒太麻煩人了。
“洗完澡了又怎樣?這麽晚了又怎樣?”隋子月笑:“誰規定的這樣就不能出去了?”
竟然還能這樣?
葉槿汐一時間竟然有點兒懵。她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打破規則。更沒有嘗試過大晚上這個點兒了還往外頭跑。
她發現,隋子月這個人和自己真的很不一樣。想做什麽就去做了,不帶半點猶豫的。
那個人的灑脫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無論做什麽,都不拖泥帶水,簡直和她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怎樣,要不要走?”隋子月問:“要走的話,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葉槿汐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被她那麽一動員,心裡頭竟然生出了幾分期待,莫名其妙地就點下了頭:“好!”
“那你快去換衣服,”隋子月刷拉一下子拉上了窗簾,“換完我們就出門。”
“嗯。”葉槿汐點完頭,唇角漫上了一絲輕淺的笑。
轉過身離開房間,葉槿汐回到自己臥室裡頭,將衣櫃門拉開,便在一排掛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之間挑選起了外套和內搭。
換好內搭,葉槿汐取出一件焦糖色呢子大衣披上,收攏衣襟,將腰帶在腰間打了個簡單質樸的蝴蝶結,圍上圍巾,攏著頭髮走到鏡子面前把頭髮放下來梳理柔順,隨後便擱下梳子,打開臥室門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隋子月那邊的門也開了。
出來的同時,隋子月把眼鏡架在鼻梁上頭往上推了推,隨後便帶上門,抬頭對葉槿汐說:“走吧。”
離開屋子,兩個人搭乘電梯下樓,剛將底下的大門往外推開,一股子寒涼刺骨的冷風便撲面而來,將兩人撲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冬季的風真不是一般的暴虐,刮在人臉上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被人用凍過的利刃在一刀一刀地劃著似的。
葉槿汐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我們現在能到哪兒弄煙花去?”
這個節骨點兒上的雲城比較荒涼,大部分店子都已經關了,四處黑洞洞的一片,就只剩那麽幾家每年都異常□□的24小時便利店還開著。
但她記得不錯的話,便利店在出售方面把控得比較嚴格,沒有各種資格證明好像是不會賣這些東西的。
“別擔心。”隋子月雙手環抱著腰,左右看了下周遭,最後說:“跟我來。”
葉槿汐好奇她準備怎麽辦,便跟著隋子月一塊兒坐了上她的車。
暗紫色的車以極快的速度劃破冬日裡頭沉重的夜幕,明亮的車燈穿透濃稠的黑霧,窗外的一切似乎都化作了一片起伏不定的灰色海洋。
過了約摸十來分鍾,隋子月終於將車子給停到了一個門面旁邊。
葉槿汐扒著車窗往外頭一看,只見一個戴著灰黑色帽子,穿著蓬松羽絨服的中年男子搓著手從一條小巷子裡頭跑出來,呼著白氣朝這邊望,一副急吼吼的模樣。
“隋小姐到了嗎?”男人抬起一張圓臉,擠出了個和善又討好的笑容。
“嗯,”隋子月說,“大半夜過來,辛苦了啊。”
“不客氣不客氣,”男人從兜裡摸出鑰匙,指了下門那邊,“我先去開門。”
說罷,男人就朝著那邊小跑過去了。
隋子月看了一眼,跟著解開了安全帶。
葉槿汐隨她一塊兒下車後,將車門一關,問隋子月:“他是你熟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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