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內出軌……”易羨舟輕聲念著這幾個字,不由得淺笑了出來,隨即衝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說:“嚴謹 。”
薑詩意鼓動了下腮幫子,笑著從易羨舟旁邊擦身而過,朝前方淺淺地邁著步子:“那可不是。嚴謹一點好啊, 假如不嚴謹一點,到時候你拿著協議單子來找我索賠, 我可該怎麽辦呀?”
“所以……”易羨舟雙手背在身後,跟在她邊上,“你是想要去外邊找個人談戀愛?”
這條路很安靜,兩旁樹子筆直,樹冠茂密,稍有風襲來,葉片便會發出一陣細碎的聲響。悅耳到好像能夠將落在人身上的塵埃給全數拂走,令心室都變成窗明幾淨的模樣。
薑詩意踮起腳尖,伸長手臂從枝椏下垂的樹上摘下了一片小的葉子。將葉子的柄捏在手裡頭轉動了一圈兒,薑詩意抬起臉來朝著易羨舟又是一望,說:“假如真想談戀愛,不去外邊找人怎麽談呀,和空氣談嗎?”
她說得好有道理。好像還確實是如此。易羨舟雙手背負在身後隨他走著,笑得仰起了臉。
今晚天上沒有半片浮雲,清明得宛若一面藍墨色的水鏡。
“笑什麽?”薑詩意瞧她一眼。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說得,”易羨舟慢慢收起笑來,隨即又輕輕地點了下頭,說,“好有道理。”
“那不然呢?”薑詩意掃了前方一圈兒,又將視線給勾了回來,隨即站穩腳跟轉過身,望向了邊上的易羨舟:“還是說……”
“嗯?”易羨舟衝著她輕輕地揚動了下眉梢。
薑詩意朝易羨舟向前走了一步,捏著那片葉子在她肩上稍稍掃了一下,笑道:“難道要跟你談?”
易羨舟的目光隨著她手上的動作漸漸往上挪移,最後定格在了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上。
她沒有說話,就只是靜靜地看著薑詩意。目光又深又銳,就好像可以瞬間探進薑詩意的心底。
薑詩意與她視線一相觸,剛剛還撩人撩得飛起的她到了這會兒,心裡頭便又猛然跳動了一下。
又菜又愛玩,總喜歡在一些邊緣地帶踮腳試探,說的大概就是她。
心虛似的利用舌尖在唇角處淺淺舔了一下,薑詩意還沒得易羨舟針對她剛剛說的話做出回復,就連忙擺了下手,說:“好啦,我開玩笑的。”
轉過身,薑詩意鼓動腮幫子,抬手在臉頰旁邊扇了扇風,準備轉身離開。
誰料她才剛剛抬起步子,手腕就被人給忽然一下子握緊了。
再之後,那人手上一用力,薑詩意身子一傾一晃,腦子裡頭被一陣眩暈佔據,差一點兒便跌進了易羨舟的懷裡。
堪堪站穩過後,薑詩意將下巴尖一仰起,便冷不丁與易羨舟四目相對了起來。
她就好像坐在一片江上的小船裡,被沉浮不定的水波給托舉搖曳著,心緒都被夜風給吹得亂成了一片,哪兒還能夠那樣鎮靜自若地同易羨舟對視?
“其實,”易羨舟捏著她手腕,視線落入她眼中,“也不是不可以。”
“哎?”薑詩意的心跳猛然間跳動得更快了。
“什麽,什麽叫做,也不是不可以?”所有血液一股腦兒地衝擊著天靈蓋,薑詩意的表達能力都在那一瞬間,下降了許多。
易羨舟眸光落在她臉上:“和我談戀愛。”
“啊?”薑詩意的心跳瞬間達到了最高速,好像馬上就要從胸腔之中跑出來了一樣。
她的喉嚨變得乾燥了起來,嘴唇變得乾燥了起來,甚至就連身上的皮膚,也都變得乾燥了起來。
“你,你……”薑詩意忽然一下子就好像變得更磕巴了,半天組織不出來半個字,好一會兒過去才終於說出了話:“不是在逗我玩吧?”
天知道當她聽到易羨舟說的這話時,有多不可思議。她的呼吸簡直都快要停下來了。
“當然不是。”易羨舟簡短地否認了易羨舟所說的話,撩起長睫,近距離注視著她的臉。一會兒後,她唇角噙上一絲笑,對著薑詩意一字一頓道:“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她的眼神看著很動人,薑詩意的心神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就被她給虜獲。
她的聲音也很好聽,像一杯溫潤的酒水。從人心窩裡頭流淌過時,不僅不會讓人生出燥意,還會使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就迷醉進去。
她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能夠蠱惑人。
薑詩意感覺到自己心髒跳動的速度比起先前來又變快了許多,已經完全超出自己可以控制的那個范圍了。
好一會兒過去,薑詩意抬起下巴看著易羨舟,笑了起來,故意問了一句:“那,我為什麽要跟你談呢?”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像極了一湖蕩著柔軟波光的水,嫵媚之中又帶著一絲狡黠,惑人得不行。
一如易羨舟第一次見到她時所看見的那個模樣。無論何時看,都靈動得與眾不同。只要她站在那兒,就是絕對的吸睛。
易羨舟頓了頓,隨即對上她的視線,緩聲道:“我喜歡你。”
“哎?”薑詩意忽然有種自己可能只是在做夢的感覺。
“什,什麽?”她忍不住地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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