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和其他傳統節日都不一樣,屬於一個會被所有人重視的節日。
薑詩意雖然也知道有很多人是會自己一個人過年的,但還是會覺得這樣的節日一個人過的話,難免有點兒太無趣也太冷清了。
葉槿汐的反應看起來倒是挺淡然的:“在外漂泊得慣了,年關在哪兒過都一樣。”
她好像自從上大學以後,就沒怎麽回過家了。主要是,她也不知道家的定義是什麽。
有人說,家就是有家人的地方。還有人說,家就是一個避風港,是一個累了可以歇腳,倦了有人關心的地方。
但她既不太清楚自己對她的“家人”們而言還算不算是家人,畢竟她的“家人們”這會兒都有了各自的重組家庭,也不清楚他們是否願意看到她。
她的父親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她了,她的母親上次倒是聯系過她,還誇了她乖,但她知道有些話聽聽就得了。會誇她,也僅僅只不過是為了借錢而已。
時間一久,她對於“家”的概念,就挺模糊的。對於過年要回家過這種傳統習俗,表現得也是挺漠然的。
小時候被愛著那段時間,她是知道什麽叫做溫暖,什麽叫做愛的。後來漸漸就不知道了,也覺得不需要了。
就在這時,窗外的天空忽然升了起一束煙花。怦然炸開後,炫亮的光暈照耀進來,零零散散地覆上了她的眸子。
然而那雙眼睛,看起來卻依舊清冷。
捏著手機,葉槿汐從素淨的棉麻色單人沙發上起身,踱到陽台處打開推拉門,朝著外頭望了出去。
與此同時,隔壁的熱鬧動靜拉住了她的注意力。
薑詩意轉頭一看,只見隔壁的陽台上站著一個男人。男人手裡頭抱著個穿得十分喜慶,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姑娘,正在那兒笑容滿面地看著煙花。
每次一有煙花炸開,小姑娘都開心得不成樣子,拍著手一直笑。
過了會兒,裡頭似乎有人喊,於是那父女倆便從陽台跨進去,重新拉上了推拉門。
葉槿汐短暫地停留一會兒後,也回到了屋內。但這房子建造的年代有些久遠,隔音效果不是特別好,葉槿汐還是可以聽到從那戶人家家裡頭傳來的動靜。
他們這會兒還開著電視,人好像也挺多的樣子,聊天聲嗡嗡的,就沒有停下來過。
坐到沙發上,脫掉鞋子,葉槿汐雙腿緩緩地盤上去,將雙手疊在扶手上,注視著這個她新布置的屋子走神。
網絡這一邊,薑詩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想,給她發了個紅包:“那你自己也要好好過!”
葉槿汐倒是沒有不領,但在領完以後,又給她回了個同等金額過來的:“你也是。不說了,我暖氣壞了,我得看看年三十能不能找到人來修。”
“好。”薑詩意看著她發來的那個紅包,搖了下頭。
果然啊果然,一如既往地,葉槿汐給人的感覺就是,主打一個誰也不欠誰。
薑詩意差點吐血,直接忽略了,等系統二十四小時候自己返回去。
重新點開朋友圈,薑詩意將照片發送出去後,又歎了口氣。
回過來時,薑詩意收到了隋子月發來的消息:“春節快樂。”
於是薑詩意回道:“春節快樂~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個好。”
誰想沒多大會兒,隋子月又回了一句:“我們家今年沒有聚。明年再幫你問好吧。”
她爹媽今年突發奇想回老家去了,明明老家半個人影也沒有。說是就是想回去看看。但她不想,就沒跟著回去。
薑詩意微微一怔,問:“那你現在在哪兒?”
隋子月:“就在雲城啊。寫大綱。”
“早知道你也在雲城,”薑詩意想了下,打字,“那槿汐就可以不用一個人過年了。”
兩個人結個伴過總比一個人過強的吧?
一會兒後,隋子月回了過來:“你說什麽,葉槿汐也在雲城?”
“對呀。”薑詩意說:“她暖氣還壞了,目前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此後,隋子月沒再回復。
薑詩意等了一會兒,將手機放下,輕輕歎出了一口氣。
易羨舟聽到以後,問:“怎麽了?”
薑詩意搖頭:“沒什麽,就是剛剛才發現,葉槿汐沒有回家過年,是一個人待在雲城的。”
“這樣啊,”易羨舟說,“那她和子月該扎堆兒一起過的。”
“嗯,”薑詩意點頭,“我剛剛已經和子月說了,不知道她們會不會聯系。”
易羨舟舒出了一口氣:“希望會吧。”
雖然隋子月一副什麽都隨意的模樣,但易羨舟還是覺得,這人肯定是還沒有放下葉槿汐的。
易羨舟和薑詩意要去的小廣場挨在這邊的一條江邊,總體而言不算特別遠,只花十多分鍾就到了。
兩人到那邊時,只見廣場裡頭已經布滿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已然開始放了,還有的正在那兒做著準備工作。
漫天的煙火次第綻開,無止境地纏綿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巨大又絢爛的網子,將蒼穹點綴成一副瑰麗的畫作,使得不少人紛紛舉起手機拍下來,留作最美好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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