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是在擔心嗎?”
白婧雪看著面前這個扭捏的小朋友,她搖搖頭:“不是, 不過安然你今天怎麽自己過來?祝掌門呢?”
安然是祝池給鯨妖起的名字,又為了感謝白婧雪的恩情, 鯨妖也跟著姓白。
白安然坐在白婧雪身邊,“她有些忙,走不開身, 讓我到這邊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你們的地方。”
說來也有意思, 重生之後不僅記憶在就連修為也在,只是身體是新生的。
白婧雪忍不住看著身旁的小女孩, 她看了那留影珠裡的全部內容, 看著安然的眼神就總是帶了幾分心疼。
她抬手摸摸對方的腦袋, 和摸狗狗的感覺不太一樣,對方的頭髮似乎過於光滑。
松開手, 白婧雪問:“身體有沒有其他異樣?”
安然抬起頭,她額間有淡藍色的海浪紋路, 杏眼圓臉,唇色很淡,臉頰肉肉的很是可愛。
“沒有其他異樣,只是我總覺得不太真實。”
白安然沒想到自己會活過來,就像當初她滿心歡喜上岸卻被人捉住受盡折磨,那時的她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會是這樣。
可她不過是一隻離了水的鯨魚,失了水本來實力就大減,而對方有備而來,使用的一切法寶都克制她。
想起當初的一切,白安然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肩膀將自己縮成一團。
她又忍不住伸手拉拉白婧雪的衣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恩人總給她一種非常親近和可靠的感覺。
“恩人有過喜歡的人嗎?”
白婧雪和呂清妍的事從沒拿到明面上說,劍尊和魔尊雖然心底有些想法那也只是猜測而已。
想起在努力突破的小狗,白婧雪淡淡笑了:“有啊。”
但並不是有過喜歡的人,而是這份喜歡一直沒有消失,幸運的是對方也喜歡她,不幸的是生命中總有許多無可奈何之事。
古早的狗血文裡總會有總裁愛上窮苦女主的戲碼,然而這份愛情往往會遭到男主家庭的各種反對。
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這句話白婧雪往常只是當做笑話,心裡想著要是自己的話直接收下錢就走人。
可沒想到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她身上,當呂清妍的父母找上門的時候,她看著那張銀行卡隻覺得尊嚴被碾得稀碎。
呂家父母話裡話外都在說存心不良,說她不要臉帶壞了他們的女兒,而面對這樣的侮辱,她自己的父母卻只是盯著桌上那張銀行卡,眼裡閃爍著濃重的垂涎。
平日溫和的她第一次發了火,她將呂家父母趕了出去,可接下來面對的卻是自己的父母疾風驟雨般的怒罵。
他們罵她是賠錢貨,罵她神經病,罵她讀那麽多書沒本事,罵她不孝順。
回憶剝開是一層又一層的痛苦,白婧雪分不清哪個時候最痛苦,又或者說她對這種痛苦已經麻木。
眼神黯了一瞬,白婧雪看向呂清妍所在的房間笑:“有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白安然見她身上縈繞著淡淡的傷感,突然就不敢問了。
復活之後她隱約發現了一些事情,就比如當初明媚張揚的愛人雖然還是那樣愛笑,可總讓人覺得不對,像強撐起來的。
想來她離開的這幾百年祝池吃了不少苦,她想讓祝池回到以前那個樣子,雖然也有憂愁但還不足以磋人心志。
但她是個小呆子,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所以才想著問問白婧雪,或許她能給出一個答案。
不過現在她好像戳了人家的傷心事,於是忍不住又拉拉白婧雪的衣袖,低著頭道歉:“對不起。”
白婧雪自然疑惑,她沒覺得安然有對不起她的地方,難不成是說昏沉的那兩個月嗎?
雖然那兩個月被困在夢魘中是不好受,但夢境再真實那也只是夢境而已。
正當她要出口安慰的時候,小鯨魚沉著聲音說:“我不知道您的愛人已經離世。”
不過她又想起自己復活的情況,接著建議:“您現在可以將她種出來了。”
白婧雪被她這幾句話給說懵,意識到對方誤會之後又忍不住笑:“想什麽呢,她還活得好好的。”
白安然又發覺自己說錯話,她愧疚道歉:“對不起。”
對方是無心之失,白婧雪也不會因此怨恨,她發覺祝池的愛人呆得過頭了。
不過安然的感情是純粹而熱烈的,不然也不會拔了自己的肋骨做琴送給祝池。
額,想想又覺得很痛,有點血腥。
聯想起如今的自己也是妖怪,不過這種血腥的示愛方式她絕對不會做。
歎了一口氣,白婧雪知道對方定是有話要問自己,開口詢問:“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麽?”
白安然點點頭,隨後她的眉宇之間染上憂愁:“祝池她,情況不對,我想幫幫她。”
白婧雪在一旁靜靜聽著,但她越聽越不對勁,有種熟人突然變成偏執狂的驚悚感。
春雪門對妖的容忍度沒那麽高,雖然弟子們表面不說什麽,但私下多是瞧不起,甚至還有看不慣的長老說要剖了鯨妖的妖丹。
這些話也不知怎的傳到了祝池那兒,後來那長老就被廢去修為丟出了春雪門。
雖然祝池將自己一身鮮血洗淨,但安然還是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血腥味。
她還是平常那副笑容,伸手將安然的頭髮拂至耳後輕聲細語:“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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