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殤眼底湧現幾分笑意,然後她揪住咬她褲腿的頑皮小狗一把子丟了進去。
水花四濺, 小狗撲騰。
“婧雪!咕嚕咕嚕!婧雪!咕嚕咕嚕!”
白婧雪看她撲騰那樣子, 忍不住提醒:“你不是會游泳嗎?”
小狗停止撲騰,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驚喜道:“是誒!我都忘了。”
呂清妍重新快樂起來, 入水後她的體型縮小一圈, 毛毛沾水黏在身體上又在水裡遊個沒停。
一股暖流伴隨著輕微灼痛感鑽入身體, 白婧雪有些驚奇地體驗著這只有小說裡才會發生的事情。
小狗也安分下來,她遊到白婧雪身邊:“婧雪, 你痛不痛?”
白婧雪點點頭:“一點點。”
小狗這時候開始裝起大人,伸出濕漉漉的狗爪摸貓頭:“很快就不痛啦。”
白婧雪渾身的雞皮都起來了, 她白了小狗一眼,最後歎了一口氣轉頭。
其實呂清妍的家庭也挺複雜,讓白婧雪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她總是那麽快樂,笑得那麽沒心沒肺。
邊上站著的老母親劍尊見兩小家夥沒事就離開了,但還是怕意外就給下了一個防溺水的術。
那藥爐子上的藥還沒端給愛徒喝,天寒地凍,若是涼了就不好。
走出洞口,洛念殤端起藥爐子倒出其中的藥湯然後來到床邊。
床上沒人只有棉被裹著的一條長蟲。
也不知徒弟這是怎麽了,昨日她領了那剛破殼的小妖回來後就變了一個模樣,好像病得更重了。
以前徒弟雖然畏寒,至少會把頭伸出來,現在直接縮被子裡了。
洛念殤伸手去扯徒弟的被子,一個用力竟然沒扯動。
這讓劍尊大人略失顏面,她感受到一股不輸於她的阻力,如霜似雪的眸子裡露出錯愕。
她眉頭一皺直接加大力氣,只聽滋啦一聲被子亡於今朝。
魔尊不知洛念殤會這麽猛,她愕然看著手裡僅存的被子碎片。
空氣一瞬沉默,洛念殤看著滿天飛的鵝毛像是在這室內下了一場雪,她尷尬縮回手:“該喝藥了。”
魔尊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藥一飲而盡毫無平常的矯揉造作,然後就是翻身一躺抱著腿給了洛念殤一個背影。
洛念殤手裡拿著空空的碗愣了很久,她感覺徒弟是不高興了。
將碗放在一邊,她輕聲開口:“有什麽不開心的?”
“沒有,弟子有師尊的關照,哪裡能有不開心的事呢。”
這話說得如此陰陽怪氣,惹得浴桶裡泡澡的兩小隻整齊伸出前爪扒拉著木桶邊緣探出小腦袋看戲。
小狗悄悄叭叭:“唉,婧雪,她這是怎麽了?”
白婧雪怎麽知道?但是白婧雪很想知道。
洛念殤總覺得這話讓人渾身不舒坦,她想將徒弟的身子扳過來來個面對面交流,然後她扳了一下沒扳動。
真是邪門了,洛念殤對自己的力氣可是很有信心的,但現在她信心受挫了。
於是她又試著用力一掰,刺啦一聲,她看到徒弟雪白的背,背上還系著紅色的肚兜帶子。
洛念殤觸電一般縮回手,然後麻溜脫下自己的外衣蓋了上去。
看戲的小狗都快要笑死了,她一邊笑一邊和貓咪咬耳朵:“婧雪,這是要放小凰文裡的進展啊!”
白婧雪也覺得有點意思,不過戳她笑點的是女主臉上瞬間完成的錯愕慌亂心虛。
她怕小狗笑太大聲這戲就沒法看了,於是空出一隻爪子捂住狗狗的嘴。
經歷過大場面的劍尊結結巴巴地說:“我賠你。”
魔尊對她這呆樣很是無奈,雖然這屋子裡施了術法很暖和,但莫名感覺後背涼嗖嗖。
她一個轉身與洛念殤來了個面對面,揚起笑臉掩飾內心的不滿:“一件衣服而已,師尊何須見外。”
那孩子的問題到底還是要弄清楚的,但她不能直接問,腦筋一轉臉上就染上哀愁:“只是見師尊與女兒親密的模樣,莫名就想起已故的父母。”
她擦擦眼角的淚水似乎是想在師尊這找到一些安慰:“師尊還記得自己的父母親嗎?”
“這……”
洛念殤走過的歲月漫長,許多事情已經在腦海中消失,而父母也是消失的一部分,她已經記不得了。
“為師活得太久,已經忘記。”
魔尊心裡一沉,她突然拉住洛念殤的手焦急問:“那師尊日後也會忘記我嗎?”
對方表現就像是要溺水的人,洛念殤心一軟便沒有拂開她的手,“你還年輕,日子遠比我長遠。”
似是而非的回答不是魔尊想要,她猛烈咳嗽兩聲,臉色看上去更加不好:“可弟子覺得,我會走在您前頭。”
她又拚命抓住洛念殤的手,像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眼裡還含著淚:“師尊可以記住我嗎?哪怕時日長久。”
洛念殤覺得很愧疚,她無法說謊,但是時間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任何一件事在時間的作用下都會變得平淡。
但之前從未有人像這樣祈求她,所以她也從未去思考過這些事情。
可現在她認真了,她承諾道:“雖然現在無法做到,但我會找到記住你的辦法。”
至此,魔尊才松了自己的手,她擦擦眼淚笑:“師尊真好,真羨慕師尊的伴侶。”
洛念殤疑惑:“伴侶?”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