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顯然的就是她和安了。
安是她的朋友。
但朋友這個詞真的適合她們兩個嗎?
她用死亡留下反抗命運的鍥子,這個決定非常好,但一想到安,她就難以控制想活的欲望。
她想活下去。
想跟安度過十八歲以後的時間,想要溫柔溫暖的就像安給她的那樣給安,還想知道一直以來“她”們所擔心的“隨著時間就會分離”是假的。
她想要她和安之間有未來。
越是知道以前的記憶,就越是想要,這樣的感情,真的是對朋友的感情嗎?
她一直在思考這個。
但另一方面,她又知道答案,對感情的定義落到具體個體上時都會不適用,而安她只根據自己的欲望來定義她們之間的感情。
安可不覺得讓她不談戀愛是什麽不該的事情。
想到了快樂的記憶,女生嘴角翹起,她曾說隻遇見朋友一個也不會有一點不滿足,這是真的。
在那麽多世裡,她開始產生好點的感情是因為安的出現。
所以想死只是情緒化,女生苦澀的咧嘴一笑,她沒有眼淚,喪屍末世第二階段後她就沒了淚腺。
有太多能哭的,反倒哭不出來了,但她還是仰頭,這是本能的抑製。
可惡,世界為什麽要有那麽多糟糕的地方?
女生發出不甘。
即使有安它們,即使有它們,但她怎麽回顧她的人生,都想不到一段平靜安樂的時候!
就算說往前已經成定局,要看未來,但往後又能怎樣呢?
注定早死已經夠煩了,但上去後還丫的又要面對可怕的災難喪屍爭奪、青少年異能者實驗所不要公開就算了,可是痕跡也在被消除、免費產檢醫院又被燒了、對能把人變成喪屍的異能者的捕殺仍在繼續、最強□□這個稱呼也導致一些地方更加限制女的了……
她每件事都做得不好。
但又有那麽多事。
其中有很多都是她做得不好延伸出來的,比如那該死的每次任務後的調解,每次,是每次都有。
如果是借機向她要錢,她不會煩躁陰鬱,但每次裡都有傷害。
直接的、間接的,她救了很多,但救不了全部。
當喪屍末世裡的最強異能者,根本一點都不爽,只有累。
只有累。
女生抬手捂住眼睛,雙重的黑暗,眼睛上的壓力,她突然發現,不知道哪句話開始的,像海水裡多了一杯純淨水,疲憊已經淹沒了她,她陰鬱著,越發的難以掙脫水。
她也不想掙脫,她太累了,想休息一下,一開始就是這麽想的,休息一下。
於是她閉上了眼睛。
她覺得自己在睡覺,但回收再次開始了,只是這次跟以前不一樣。
……
現在,九班長靠牆站著,他身高體長,自成風景。
喧鬧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太煩,他的思緒慢慢的飄到了高一的那個寒假。
那個時候,他曾試圖勾起**的享樂欲望。
因為她的物質需求以平常標準來算是低的,她又有著一雙似乎絲毫不會被金錢權勢腐蝕的眼睛。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
當**經歷享受後,她會變嗎?又會變成什麽樣?還是會一臉鄙夷?
他懷抱著興趣和好奇所試驗出的結果,是**恍然後對他說了句:
“果然,人就是人。”
不用他回應,她就說了下去。
“我無法想象出那些金字塔尖階級的人的生活,就像我今天第一次知道買衣服可以弄成私人模特秀,但人就是人。”
“這些,那些,玩的花不代表超出了人。”
“我無法理解那階級裡是用什麽方法對待大部分人的,但既然是人,那麽就是順從了壓迫它人的欲望。”
“之所以沒有變成壓迫,是因為都是人,人不僅想壓迫人,也不想被壓迫。”
“我曾經覺得人是因為一直反抗才有了過去現在,但我忽略了人的壓迫,所以應該是人在壓迫與反抗中才有了過去現在。”
“人壓迫人的形式眾多,而今天,九班長,你向我展現了那些被金錢權勢浸染的人是怎樣的想要腐蝕別人。”
“當然,你沒有被金錢權勢腐蝕,因為你有掌控的力量。但你的觀念裡,沒有金錢權勢的人會被腐蝕,無一例外,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麽了?是見過的人太少了嗎?”
他當時對此啞言一瞬,倒不是對她說的“人就是人”,這句很對,但她對他的譴責不太恰當。
明明他早就毫無隱藏了,但她還是不了解他,這就是他啞言的原因。
“你說人都有壓迫和反抗,那你的壓迫是什麽?”
如果不關乎性別的話題,那麽她就不會……想到這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她的眼神變化,明明冷漠極了,但那冷漠也是咬牙忍住後的。
“我不清楚我這是壓迫還是反抗,最近也才弄清楚,我所做的有關性別的所有事情都來自於一個欲望:
“我的憤怒與厭惡結束的那一天。”
“可問題是,我現在覺得死亡都無法結束,我只會死無安寧。”
……哈,明明是想要吐槽一下各國大基地長為災難喪屍的爭吵有多麽直接了當。
九班長低目,唇角勾起,但沒有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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