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生這麽涼?快起身來。”
文昭扯過雲葳的手攥在了掌心,雲葳掙脫不得,順著力道被人拐帶去了身邊。
文昭抽離了她手中握著的酒水,凝眸端詳著戰戰兢兢的小人,溫聲輕語:
“到底哪句是真?喝沒喝藥?朕今日高興,給你接風,飲酒助興,又非逼你。”
雲葳垂眸:“臣的確在服藥,陛下恕罪。”
文昭眸色一沉,哂笑道:“是朕疏忽,來人,酒水撤了吧,換些清淡的吃食來。”
第53章 拉扯
大殿內的宮人進進出出, 玉液瓊漿自長桌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味道醇厚的藥膳湯羹。
文昭感受著手掌心裡另一雙柔荑半晌捂不熱的濕涼,明眸含了霧色, 視線與語調一並飄忽:
“有話直言便是, 朕不喜朝臣客套虛偽的話術。你在朕身邊的日子不短, 朕的規矩你該清楚。朕非善變之人, 一載光陰罷了,何須如此生分?入座吧。”
舒瀾意咂摸著文昭的口風, 眸光微轉, 忙站起身來:
“陛下,臣本欲討杯酒喝暖身,現下怕是不成了。今日臣糊塗, 衣衫過於單薄, 可否準臣回府去換身衣裳, 也好不耽擱午後當值。”
文昭瞄了一眼身側這個逮到機會就跑的小狐狸,擺了擺手道:“快去快回。”
舒瀾意如願以償,趨步逃離了宣和殿的魔窟, 她想好了,今日才不要回來充當多余的人樁,晚些遞話進來,染了風寒,不便伴駕就是。
“臣感念陛下聖恩,但臣身體有恙,亦不可食葷腥, 恐攪擾陛下用膳的興致,可否準臣去外間等候?”
雲葳見舒瀾意走了, 殿內只有她和文昭,久未共處一處,不免心下慌亂,隻想逃離。
文昭冷嗤一聲,仰靠在椅背處,抱臂吩咐著宮人:“巧了,朕今日也沒胃口,既如此,撤了膳食,爾等悉數退下。”
待宮人合攏了殿門,雲葳徹底沒了方寸,仿佛身處之地,是陰溝地府。
文昭凝視著扶光照射下的暗塵,沉聲道:
“既沒外人,朕就不賣關子了。雲葳,你不聲不響的出走一年,給朕個理由。是染病還是中毒,把話說清楚。你和寧燁定有一人在欺君,朕一直包庇隱忍,未免過於窩囊。”
話音入耳,雲葳不敢慢怠分毫,複又矮了身子。
“想清楚再說,朕心底的火氣壓了一年,掂量掂量自己受不受得住信口開河的結果。”文昭掃了她一眼,沉聲提點。
文昭心裡思量,今日氛圍在這兒,嚇唬嚇唬,應該能套出實話來吧。
雲葳心底小鼓敲的咚咚響,在自我投放的緊張驚懼促發下,大腦已是一片空白。
冬日枯樹的枝椏斜影借著扶光盈落窗檻,麻雀啁啾悄然添了早春將近的希冀。
扶光暖暈包裹著雲葳瘦弱的身軀,小東西悶頭伏地良久,大殿內靜得出奇。
文昭一載都等了,也不差眼下這一會兒。
她施施然起身坐去茶案旁添了杯熱茶,修長的指尖捏著天青小盞,悠然晃動漂浮的茶沫。
“陛下,”雲葳把心一橫,索性橫衝直闖,“臣的毒可是出自您手?”
文昭剛抿了一口清茶,還未來得及下咽,這麽一嗓子過耳,險些讓她將茶水悉數噴出來。
“你腦子被毒傻了?”文昭咬牙緩了半晌,才擠出了這麽一句嘲諷。
文昭嫌怨的口吻令雲葳疑竇叢生,她抬起腦袋詫異反問:“那您怎會問臣,毒解了沒?”
“是朕在問你話。”
文昭後知後覺,分明是自己再等她給個答案,怎還讓這臭丫頭反轉時局了呢?
“陛下容稟,臣恐懼,以為是您喂臣毒藥,這才出走尋醫不敢回的。”
雲葳半真半假回了話,心裡的大石頭卻是落了地。
聽著雲葳話音乾脆,好似也沒了方才的怯懦小心,文昭捏著杯盞沉吟了須臾,眸光一轉便計上心來。
背著手幽幽踱去雲葳身前,文昭冷眼審視了她良久,直教雲葳心底發毛,小鹿亂撞。
“嘶——”
文昭找準時機,抬手揪起雲葳警覺支楞起來的耳朵,將人拖拽進了宣和殿最裡側的一個小房間。
雲葳從未來過此處,房中帷幔四下掩映,另有屏風遮蔽,屋子裡的光線昏暗至極。
小耳朵被文昭扯了很久,她下意識抬手捂住發燙的耳廓,緩解著酸疼的感受,耷拉著腦袋窩在地上,心下惶惶難安。
文昭懶得管她的小動作,纖長的指尖點落雲葳深陷的鎖骨窩,用力往下一滑,扯開外側大袖的裝飾盤扣,直接給雲葳剝了一層皮下來。
厚實的外袍滑溜溜地垂落,雲葳不由得瑟索了身子,搞不清文昭的用意,她慌亂之下,把耳朵上的手挪開,試圖去撿落在地板處的衣衫。
“別動!”
文昭輕聲斥責的話音暗藏不滿,手上的動作愈發快了,食指微勾便解去了雲葳胸口處襦裙的系帶,隨著襦裙“嘩啦”垂落的空當,她沒有一絲猶豫,順勢捏上了雲葳裡衣小襖領口處的蝴蝶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