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文昭的床,是事實。可後來抱著她不放的,分明是文昭自己…
文昭腦子也有些懵,她昨夜高燒,大腦直接斷片了。
今日醒來,雲葳竟睡在她身側,外衣還被丟在了她的床邊,簡直是荒唐至極!得虧無人在側,不然豈非要被人傳些不著邊際的閑話出去?
見雲葳不言語,也不分辯,文昭臉色愈發冷了:“出去跪省,太過放肆!”
雲葳終於回過神兒來,覺得有必要好好跟文昭掰扯一二:“殿下?您昨夜…”
“出去!”文昭當她為逃避責罰,又要扯謊狡辯,不等人把話說完,便沒好氣的斥責了一句:“想違令挨板子?”
雲葳察覺她是真的惱了,滿肚子委屈也不敢再說,一骨碌從地上翻身爬起,撿了被文昭丟去一邊的外衣,癟著嘴去了廊下領罰。
秋寧早早候在了房門外,看到雲葳委屈巴巴的出來罰跪,眨了眨茫然的雙眼,頃刻積攢了一頭霧水。
“秋寧!”
房中傳來了文昭滿是惱火的一嗓子,秋寧嚇得打了個哆嗦,捯飭著腿就硬著頭皮衝了進去:“殿下。”
文昭指著床榻憤然命令:“被衾枕頭都丟出去,換新的,全部!”
秋寧早料到文昭受不了與人分享錦衾,忙不迭地跑了去,手腳麻利地撤下了所有的床上用度,腳踩西瓜皮溜之大吉。
廊下的雲葳轉眸瞥見秋寧抱著床品跑出來的模樣,心底湧起了一股詭異的感覺,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文昭則在房間裡氣得團團轉,她實在想不起來昨晚自己在做什麽了。
隱隱約約的,她好像知道自己頭疼,意識迷離間還拉著一個人說話。
那人是雲葳嗎?可是雲葳怎敢如此大膽,爬上自己的床,還…還和她共享一張錦被呢?
她再糊塗,也不可能邀雲葳同榻的。
手撐額頭緩了半晌,待到秋寧舉著新的床品回來,文昭終於冷靜下來:
“把她叫進來,孤有話問她。”
秋寧有些懵,“雲姑娘沒在廊下了,不是您讓她走的嗎?”
文昭陡然抬眸,疑惑的看著秋寧,歎了口氣,“愈發放肆!領罰都敢溜號,把人找回來。”
秋寧深感迷惑,您昨夜把人抱得結實,就跟纏繞著大樹的長蛇一般,今晨怎就翻臉了?
她頂著混沌的腦子,抬腳出去尋人,心中暗暗揣測,雲葳大抵又鬧脾氣了。
過了一刻,秋寧拉著不明就裡的桃枝把府裡犄角旮旯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雲葳這小祖宗的影子。
而此時,寧燁卻深感意外,雲葳獨自垂著腦袋走入了府裡,正孤零零地立在影壁處發呆。
“怎麽回來了?桃枝呢?”
寧燁快步近前,張望著府門處,沒瞧見車馬,也沒見桃枝的身影:“自己走回來的?”
“嗯。”雲葳點了點頭,斂眸低語:“我頭疼,回房睡一會兒。”
“…好。”寧燁看著雲葳怏怏不樂的小模樣,一時有些凌亂,轉眸吩咐身邊人,“請個郎中來。”
“您…會寫辭表嗎?”
雲葳的腳步忽而頓住,轉頭看著寧燁:“可否麻煩您,代我給殿下寫個辭官的表奏,我不去她府上了。”
此語入耳,寧燁的嘴角一抽,她方才就在猜測,可是雲葳在文昭那兒受了委屈,才賭氣跑了回來。
畢竟外間風傳,文昭傷重致殘,多日閉門不見人,該是有些喜怒無常的。
“會,我這就給你寫,寫完了送去你房裡?”寧燁試探出言,摸索她的態度。
“不必,煩請您直接送去她府上吧。”雲葳淡淡回應,還給人躬身行了個禮,而後才轉身朝臥房走去。
“大姑娘這是怎麽了?瞧著好像很傷心。”寧燁身邊的隨侍都看出了異樣。
“去把桃枝請回來。”寧燁沉了臉色,信步走去了書房。
辭官的奏表不能亂寫,應承雲葳不過是權且將人穩住,她得先知道,文昭府裡發生了何事。
文昭那一腳踹的不輕,雲葳腦杓著地,摔得也夠狠。每走一步,半邊頭都會嗡嗡疼上一陣。
雲葳有些後怕,若是摔傻了,日後天長地久的,該如何是好?
褪了外衣,扯著錦被,雲葳將自己包成了一個小團子。
不僅如此,她還丟了硬邦邦的枕頭,讓自己的寶貝腦袋窩在軟軟的床褥上,自覺地閉緊了眼。
她得好生靜養,腦子最重要,腦子是她的命,她的腦子不能出問題。
許是連日來照顧文昭太過疲累,雲葳到了家中,很快就睡熟了。
寧燁領著郎中進來的時候,雲葳的呼吸平順,瞧著面頰紅撲撲的,也不像生病的模樣。
她打發了郎中,拎起被雲葳丟去地上的小枕頭,隻當這人是孩子心性,鬧了脾氣撒潑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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