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悠悠然在側沐浴,視線有一搭沒一搭地掃過躁動的小傻貓,嘴角的弧度就沒消減過。
她暗自感歎:小樣兒,我還拿捏不住你了?
僵持大半晌,雲葳忍不住出言催促:“陛下,您好了嗎?”
“好了,你閉眼背過身去,朕準你睜再睜開。”文昭故作嚴肅地吩咐。
雲葳甚是乖覺,轉身照做,卻在聽得水聲的刹那,好奇心作祟,偷摸回頭瞄了一眼。
哪知文昭滿腹心機,方才就是虛晃一槍,她根本沒出水池。雲葳偷瞄時,正好與她的視線對撞一處!
文昭哼笑一聲,朝著雲葳步步逼近:“陽奉陰違麽?想看什麽?”
“沒…沒有。”雲葳硬著頭皮抵賴,後退的身子挨上了石壁,冰得直哆嗦。
“出去等朕。”
“哦。”雲葳委屈巴巴地環顧四周,隻一套寢衣在側,她隻好去夠地上濕冷的舊衣,暗道這沐浴純屬胡鬧。
“髒衣服不能穿,直接出去,偏殿無人。”文昭得寸進尺。
還真是故技重施,先前文昭就玩過這套把戲,雲葳才不照做,固執地拎了舊衣在手。
“啊——”
文昭見她執拗,索性近前將人撈了起來,端著她一道爬上了地面:“實在廢話,想看便看罷,扯平了。”
雲葳氣鼓鼓的,眼眸一轉,小手攥著文昭頸間的系帶,用力一抻,便給人卸去最後一層偽裝,滿意地歪了歪腦袋,大眼睛直勾勾地欣賞了一番美景。
文昭反手呼了雲葳後腦杓一巴掌,哂笑威脅:“冒壞是吧?你自找的,怪不得朕。”
她抬手扯過寬大冗長的寢衣披在身上,腳尖一勾,將雲葳的舊衣踢去了池中,悠然道:“朕走了,你自己跟上來。內殿通道朕回了便鎖閉,莫怪朕沒提醒你。”
眼見文昭拔腿就走,雲葳急得直跺腳,地上散落著文昭的外衫,可那是禦製紋樣,她又不敢穿。
思忖須臾,雲葳隻得厚著臉皮追上了文昭,揪住她的裙擺,討好道:“您帶臣一程,衣袍寬大,臣瘦,可以裝兩個人的。”
左右是內殿通道,又不去廊下見人,總好過光著大長腿亂竄。
“朕沒這習慣。”文昭冷言冷語。
“臣要臉。”
雲葳語氣軟的不像話,不等人應承,自覺主動地扒拉著她的衣襟,閃身往文昭懷裡鑽,還不忘給自己找補:
“臣真的很瘦,您看不擠的。”
“朕如何走路?”文昭板著臉發問,好似並不在意那撞上來的一坨溫軟。
雲葳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反手摟著她的脖頸,身子一縱就掛了上去,得意道:“這樣便好了,臣不重,陛下快些走。”
“臉呢?”
文昭翻了個白眼,手卻實誠的托住了肉團子,有些吃力地邁步往前,嫌棄道:“腦袋閃閃,擋路了。”
雲葳乖覺地伏上文昭的肩頭,悄然揚起唇角,諷道:“倒貼給您了,沒關系,臣不要了。”
原來厚臉皮如此爽,她下次還要!
第99章 做戲
漏夜更深, 雨停風散,蘭燼滿燈台。
寢殿裡早已有人整理好床榻,秋寧本打算候著文昭歸來,問問可還有吩咐, 可她眼尖地瞥見二人折返時詭異的姿勢, 嚇得一溜煙跑遠了。
雲葳再輕, 也是個長成的大活人, 文昭氣喘籲籲,將人如卸貨般丟去床榻, 叉著腰緩了許久。
她盼著雲葳放開些, 主動些,卻沒料到這人今晚有膽子一步登天,竟能厚著臉皮做了人形掛件。
雲葳方才純屬熱血上頭, 這會兒冷靜下來, 實在沒眼看文昭。
逮到文昭喘息的間隙, 她出溜一下滑進被窩,一把將被子蒙過頭頂,悶悶道:“陛下, 臣乏累至極,先睡了。”
“不許睡。”文昭翻身上榻,揪著錦被又把人薅了出來,霸道要挾:“朕還不困呢,你得作陪。”
“天快亮了。”雲葳拖著長音哼唧:“該睡了陛下,臣還要陪您演戲,睡不夠腦子不好用的。”
文昭沉聲一歎,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想和人臥談, 卻又被雲葳找了合適的理由搪塞。
反手給人掖好錦被,文昭失落地掐滅了燭火,扯落帷幔躺倒在側,不悅道:“睡!”
不多時,文昭平順有節律的呼吸聲漫過耳畔,雲葳悄摸探出了小腦袋,烏黑的瞳仁癡癡地望著身邊人睡熟的側顏,笑得有些憨傻。
她今日實在是出息,欺負了文昭不說,還把人看個光光,如今二人當真扯平了,雲葳心裡流淌的都是蜂蜜。
放飛自我,原是這般愜意暢快。
甜甜的小梨渦掛在嘴角,雲葳欣然入夢,再度醒來時,身側早已空空。
文昭一大早就移駕宣和殿,給貪睡的小懶貓留了個字條:外間茶爐,薏米甘露羹,莫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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