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樣?一輩子與朕君臣相稱?”文昭以手肘支著腦袋,神色有些倦怠。
雲葳的手掌搓上膝蓋,垂眸嘟囔:“不想…”
“磨嘰,過來!”文昭看穿她糾結的少女心事,抬手拍拍自己的大腿,眼尾挑起一抹撩人的冷豔弧度,定睛凝視著雲葳,眼含期待。
雲葳磨磨蹭蹭挪了身子過去,倒也沒放肆到真騎上文昭的雙腿,隻與人並肩挨著。
“等我們從並州回來,春意正濃,朕把你的八字交給大宗伯,可好?”
文昭雙手攬過她盈盈一握的小腰,把人端了起來,擱在自己的膝蓋上,環抱著她,溫聲提議。
雲葳杏眼圓睜,怔愣須臾,咬著唇緣,口齒含混:“太急了…陛下,再等等…”
“等什麽?”文昭唇邊溫熱的氣息拍打著雲葳的小耳朵,有些癢癢的。
等什麽?雲葳也不知道,許是在等自心底生發出勇氣,接納文昭的善意,接納這段近乎荒誕的感情,接納日後未知的風險與尊榮吧…
“就…再等等嘛。”雲葳軟了語氣,長睫顫動似蝴蝶振翅,試圖撒嬌耍滑。
文昭對這敷衍的回應甚是不滿,鳳眸微凝,虛離的眸光落在她支楞的紅耳朵上,忽而輕啟朱唇,嘎吱就是一口,咬上了她的耳畔。
“嗷~!”
雲葳吃痛驚呼一聲,強行從虎口中拎了耳朵出來揉著,回眸委屈巴巴地瞪著文昭:“您怎還動嘴呢?疼…”
“朕素來是想做什麽就做的雷厲性子,這會兒想吃貓耳朵了。”文昭轉回眸光,頗為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雲葳的指腹摩挲著耳邊軟骨的凹凸溝壑,微微愣神,不悅嗔怪:“都咬出牙印了!”
“正好,這樣朕就能給你留個記號,免得旁人惦記你。”文昭格外霸道:“要不另一面也來一下?對稱更有美感。”
雲葳一出溜就從她腿上滑了下去,一臉如臨大敵的小模樣,馬車恰恰在此時緩下速度,穩穩地停於大內的空場,她逮住機會,匆忙竄下了馬車。
文昭緊隨其後,緊走幾步將人拉住,柔聲道:“先隨朕去太后宮裡,老人家深夜要休息的。”
“臣為何要去?臣在這兒等您好嗎?”雲葳縮了縮手,頓覺頭皮發麻。
“太后她老人家的押歲錁子可不輕呢,不要白不要。”文昭見雲葳心存抵觸,決定利誘。
“臣今夜留宮就不合規矩,去攪擾太后討賞更不合適。”雲葳嘟著小嘴,並未被蠅頭小利攪亂心神。
文昭險些翻了個白眼,雲葳的心裡也不知怎就藏有這許多顧慮,連她的話外音都聽不出來。
“朕命你去,走了。”她眸光一轉,懶得再廢嘴皮子,強行把人往坤寧宮拽去,還不忘叮囑:“一會兒嘴甜些。”
雲葳當真是硬著頭皮踏進了坤寧宮門,牙齒咬著嘴裡的軟肉,垂著眸子老實的不像話。
“太后,陛下與雲丫頭來了!”余嬤嬤在廊下徘徊許久,總算等來了人,滿面喜色的朗聲通傳。
文昭攥著雲葳泛起薄汗的小爪子揉捏得起勁,斂眸打趣道:“怎還緊張了?母親一向喜歡你的。”
說話間,二人已踏入殿門,繞過外間的屏風,立定在暖意融融的裡間。
太后笑呵呵地端坐主位,一身典雅新衣襯得人氣色大好。
文昭自廣袖間抻一下雲葳的小手,隨即倒身下拜,語調柔婉:“女兒謹祝母親新歲福壽綿延,勝意安康。”
太后隻眉眼彎彎的斂眸淡笑,並無意開口回應。
雲葳等候須臾,見主位的人不言語,隻得鼓足勇氣叩首一禮:“臣恭賀太后陛下願心納吉,長樂未央,敬叩崇安。”
“好,都有心了。”太后轉眸給余嬤嬤遞個眼色,這才溫聲道:“看座。”
嬤嬤上前給二人各自塞了個鼓囊囊的錦繡朱紅荷包,複又添些溫熱的茶水,隨即領著宮人悉數退出殿去。
文昭自在落座,端過茶杯在手,隨口與太后閑話:“讓您等久了,本說宮宴後就來的,中途生出些岔子。”
太后並未在意,轉眸瞧向傻站著的雲葳,溫聲招呼:“坐吧,不必拘謹。”
“謝太后。”雲葳甚是規矩的叉手一禮,隻坐住椅子的一條邊,腰杆挺得格外板正,渾身上下,哪怕汗毛上好似都寫滿了矜持與禮法。
“明日祭典與朝會的事,都還妥帖?”太后抿一口清茶,柔聲與文昭閑聊。
“女兒都已安置穩妥。對了,元月初三,女兒出京往並州一趟,約莫一個月就能回來,宗親若有應酬,勞煩母親擔待一二。”文昭的語氣裡滿是溫存。
“雲丫頭回過家了?家人都好?寧燁可舍得你入宮來守歲?”太后將身側的糕點朝著人推了推:“喜歡什麽自己拿。”
“謝太后,臣已回過,蒙太后記掛賜福,闔家安康,家母一切安好。”雲葳回應的中規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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