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誤導別人!”
聽見榮欣蘭呵斥,夏且月嚇得低下頭,淚水盈在眼眶,忍氣吞聲地一步步挪回自己的位置。
這是闞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對榮欣蘭感到不滿,她們很尊重榮欣蘭這個隊長,對於她所有的安排都欣然接受,可她沒有對得起這份信任,現在甚至在夏且月幫助她們的時候加以阻攔。
“誤導別人的不是且月吧。”闞可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中滿是敵意,“昨天我打聽過了,十二個組就我們組被批評,你這個隊長怎麽做的?林PD也說讓且月多幫幫我們,你說且月不配,也就是說你覺得自己比林PD還厲害嗎?”
這麽大一頂帽子扣在頭上,榮欣蘭氣急,壓下性子想保持形象耐心安撫,卻被別人搶了先。
“你們別吵了,欣蘭不是這個意思。”夏且月軟軟的聲音從闞可身後傳來,像是用盡全部的勇氣才敢勸架,“可可,你不要誤會欣蘭,她人很好的。”
“榮欣蘭人好?”闞可轉頭看向對眼前場景手足無措的夏且月,像個正義的救世主,“且月,榮欣蘭天天這麽欺負你,你還替她說話,你就是脾氣太好了。”
“不用你在這惺惺作態。”榮欣蘭習慣性將怒火全發泄到夏且月身上,“今天要不是你,哪來這麽多事!”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只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可以一起晉級下一輪。”帶著哭腔的解釋讓人聽了都心疼。
“晉級”這兩個字徹底打通闞可的任督二脈,榮欣蘭有背景可以穩進前三十五,可是她不一樣。
她回想這段時間的經歷,終於察覺出不對,榮欣蘭似乎一直在縱容她們的懶惰,再想到昨晚的事,她自覺發現了真相。
“你是故意想要我們表現得差來襯托自己的優秀。”她怒不可遏地向榮欣蘭發起指控,“所以才把我們的動作改得亂七八糟,昨晚還推了夏且月。”
“可可你別亂說。”闞可扶助急得單腳跳過來差點又摔倒的夏且月,怒其不爭地皺眉聽對方的解釋,“每次解散後,欣蘭都會留在舞室裡練到很晚,就是為了幫助我們解決那些瑕疵。我的腳也是因為自己核心力量不足才會一碰就倒,真的不是欣蘭的錯。”
事情愈演愈烈,門外都多了許多人圍觀,榮欣蘭覺得那些竊竊私語都是在罵自己,情緒失控用力推向還在勸架的夏且月。
但這次她沒有倒下,她被人接住了。熟悉的氣息將夏且月環繞起來,不用抬頭都知道是秋令竹。
明明劇情都在按她預料地上演,她隻把這場鬧劇當做沉浸式體驗的遊戲,但是被秋令竹保護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既委屈又害怕,她好像與人設完美地融合在一切,淚珠大顆大顆地落下。
她本想繼續說些話火上澆油,可是一開口就忍不住變為抽泣。
糟了,為什麽控制不住眼淚了。
越想越難過,她轉過身埋入秋令竹懷中,她不想哭的。
走廊被堵得水泄不通,導演組收到消息趕過來驅散人群,一個頭兩個大,這樣下去這組該怎麽剪輯?
“我沒關系的。”面對談話,夏且月紅著眼眶勉強地擠出微笑,“大家只是有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工作人員聽見這話都要做不下去理中客,他們問過其他練習生,還特意查看母帶,夏且月從頭至尾都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再想到初舞台的剪輯事件,她們看出來這就是榮欣蘭對她進行的有預謀的霸凌。不好再多說些什麽,只能鼓勵她要堅強,毫不意外地對上夏且月感激的目光,心又抽痛了。
因為導演組的恩威並施,直到公演的這一天,她們組的四個人好得簡直就像是姐妹花,榮欣蘭對夏且月都開始笑臉相迎。
她也不敢不笑。那天人多的時候,是夏且月撲到秋令竹身上,才阻止了對方身體未行殺意先出的拳頭。她以為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還是在監控死角被秋令竹逮到警告一番。
她真的怕了。
在榮欣蘭的印象裡夏且月一直很好說話,於是二公結束後的聚餐上,趁著夏且月落單,她主動端著一個杯子走過去。
“且月,我是來和你道歉的。”榮欣蘭臉上帶著假笑,“這次二公我們組是Dance組裡的墊底,還有之前不小心推了你,這些都是我的錯。這是我最喜歡喝的,分享給你,希望你和令竹不要介意之前的事。”
夏且月知道榮欣蘭不是真心實意向自己道歉,不然也不會用這麽敷衍的方式,但她對此無所謂。
榮欣蘭對她而言只是個打發時間的樂子。就像釘釘子時被錘子錘到手,所有人只會關心釘子有沒有釘好,最多反思自己使用的不夠熟練,但沒有人會產生報復錘子的想法。
而榮欣蘭就是個錘子。
“沒關系的。”夏且月乖巧笑笑,假裝期待地雙手握住杯子,知道對方不會傻到這個時候做手腳,再加上她的確口渴,便抿住吸管放心大膽地吸一口。
怎麽是牛奶?
夏且月趕忙將杯子放回桌子上,抽一張紙巾捂住嘴巴,撞開擋住自己的榮欣蘭,快速跑進廁所,將隔間門反鎖後才跪坐在地上吐到天昏地暗。
她可以吃奶製品,但是喝不了純奶,哪怕只是聞到都會引起生理不適,這毫無防備的一口她覺得自己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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