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還給她道歉。我還關心她晚飯吃沒吃,你猜她怎麽回我的。”
“她說,我一個窮逼,可吃不起大餐,開窗灌兩口風就飽了。”
南玉芝啪地一下拍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簡直是放屁!”
“她這是什麽態度!”
莫驚春一向不喜歡顧宜,這人在她眼裡處處都是缺點,小家子氣,愛嫉妒,貪小便宜,也不夠體貼,根本配不上芝芝,但是芝芝喜歡,她也不會一個勁地說對方的壞話。
她沉吟了一會兒,問道:“然後呢?”
“我就很生氣啊,問她是不是對你有意見,還是對我有意見,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南玉芝把水瓶擰開,咕嘟咕嘟灌了兩大口,“她說她可不敢,她害怕。”
“她說我也就算了,憑什麽說你啊。我懟了她幾句,我倆就吵開了,不吵不知道,你知道她怎麽想的嗎?她竟然覺得我和兔寶有一腿!”
南玉芝眼圈和鼻頭都通紅,眼眶裡還噙著淚,就這麽嘲諷地笑了兩聲,“就這種人,我都不知道她哪兒來那麽多的嫉妒心。和單主多說兩句話她要管,和客戶交接她也要管,去超市來回路上遇見了誰,說什麽話,她都要問過一遍。”
“我難道是她的奴隸嗎?啊?”
“現在連兔寶都編排上了,說我倆趁著去上班的時候偷偷幽會,說我們背著她在家裡就搞在一起。兔寶才幾歲啊!我真的……這事真的太可笑了。思想齷齪的人看什麽都髒。”
被提到的主人公只是安靜地坐在她身邊,用一雙黝黑的眸子專注地望著她,遞上紙巾。
南玉芝擦了擦眼淚,低聲說:“她說要把兔寶丟出去,不然就分手,讓我自己看著辦。”
“真是有恃無恐。”莫驚春目光微冷,語氣卻仍舊很柔和。
“她這麽說的底氣,就是覺得你根本離不開她,覺得你愛她,會為了她妥協,所以逼你做出選擇。”
“芝芝,你會嗎?”
“會個屁!”南玉芝哭罵了一聲,“她有什麽臉覺得自己比得上兔寶啊!死人渣!”
“你聽聽她說的話,‘我是個窮鬼’,怎麽,賺得多還有錯了,在她心裡,比她有錢的人就是有原罪是吧。”
“她住著我的房子,我每天還給她洗衣服做飯吃,一點家務不乾,整天就知道使喚我,菜鹹了淡了也要嘰嘰歪歪的,這麽能挑幹嘛不自己做……啊……啊?我怎麽這麽像冤大頭?”
莫驚春隻用一種“你終於明白”的表情看著她。
正常談戀愛她怎麽會反對,還不是因為顧宜太垃圾。
吃住都在自己女朋友這兒,連個飯錢也不出,自己也不是沒有工作,分文不花地白嫖,還覺得不夠,管東管西的。
逢年過節禮物也摳摳搜搜地給,六七千的月薪不能算窮吧,送幾朵花就算是過完了,連南玉芝送出去的零頭都比不上。
甚至還給她發過消息,讓她離芝芝遠一點,有點分寸。
這事她都沒說。
當時兩個人正熱戀呢,戀愛中的人有佔有欲,也算正常。
可她根本什麽都沒做。
莫驚春平時要忙工作,兩人雖然在一個城市,可一個月也就見那麽一回,這還是很早就約定好的,為了避免芝芝太宅,也為了防止她自己工作太累,每個月都要抽一天出門走走,放松一下。
除此之外 ,就是手機上聊聊天而已,頻率也不算高,畢竟她是個工作狂。
就這樣,顧宜都看不慣,幾乎是要讓南玉芝斷掉所有社交的程度。
南玉芝一臉恍惚,“我是不是被她pua了啊……”
她以前也很少做飯,都是叫外賣,和顧宜在一起後,後者說想吃她做的飯,她才開始學的。
後來慢慢地,一日三餐都交給她做了,因為顧宜說自己吃不慣外面的飯菜。
她說自己上班辛苦,回家很累。提到家務的時候,做一會兒就喊腰酸背痛,要休息。
智能家居很多,家務其實也沒有很多,她做不了多少就不做了,久而久之,南玉芝就自己包攬全部,也懶得再叫人。
顧宜說見到她和別人聊天會吃醋,心裡難受,她自己本來也不愛社交,基本上都是接單子,好朋友只有莫驚春一個,於是漸漸地和其他熟悉的畫手也淡了。
越是回想,越是可怕。自己不知不覺掉進了陷阱裡還沒有發現,關鍵是她覺得這都是小事,也基本不和閨蜜說。
顧宜說她賺的不多,平時需要自己多擔待一點,她一想也是,畢竟兩個人在一起,沒必要計較那麽多。哪能分那麽清呢,她賺的更多,就多掏一些,很正常的。
但是她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房貸和車貸都沒還完,還要負責兩個人的開銷,平時出去玩基本都是她掏錢,顧宜什麽都不做也不花,工資全攢起來了。
她反倒成提款機了。
“……我就是被她pua了啊!”南玉芝跳腳,後知後覺地說。
她說得不多,莫驚春卻從這三言兩語中迅速抓住了重點,“分手嗎?她不適合你。”
夜風吹拂,空氣寒涼,將南玉芝上頭的熱血和怒氣降溫,到嘴邊的“分”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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