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想,承羽立刻松開姍姍, 讓她落入柔軟的毛毯中,用手掌生生接住這一拳。
承羽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是何等的——怪力!
和巨獸肉搏時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這個人真的是人類麽?
親身體會到這一點後, 她也沒有分毫退卻, 反而壓低重心,繼續抵抗。
帳篷外傳來怯懦的試探:“王!需要我們進來嗎?”
“滾,別攪了我的興致。”
劇烈的心跳聲逐漸平息, 他穩住心續,看向面前的影子:是承羽, 羽族的承羽…和記憶裡的人如此相似。
她們也許有些細微的不同,但鮮豔的長發,傲人的體格,還有…蒼青色的眼睛,如出一轍。
就連這一刹那的表情,都能引動類似的情緒。
一如初見。
他松開手,擋住承羽刁鑽的回擊,唇角逐漸上揚:那樣短暫的愣神,她居然能抓住?而且還卸了另一側的壓力,真不愧是——承羽啊。
承羽表情肅然:不愧是傳說中的太陽王,和他對拳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全力運轉圖騰。
他還未盡全力,她卻開始疲憊。
再拖延就走不了了。
【或者,殺了他。】
灼熱的意志從心底燃起,抹殺這個傷害姍姍的家夥!
圖騰仿佛騰起火焰,她偏開身體,讓出一塊可以迫近的空間。
這是明謀,吸引傲慢者的明謀。
太陽王果然動了,他何嘗看不出這份凶險?
但他依然受到邀請般跨入,笑著為她獻上【沉重】的“祝福”。
承羽咬住牙齒,生生用腹部承受重擊。
她努力扭轉身體,堪堪避過腰部。如果剛剛那一拳打在腎髒上就完了。
同時,她的拳頭也狠狠擊中了太陽王,正好命中腰側。
明明位置更加要命,太陽王的表情卻看不出一絲痛楚,他甚至還有空說笑:“還記得我嗎,承羽。”
“咳…”
此時不該說話的,但太陽王並沒有追加下一擊。不論理由是什麽,她都獲得了寶貴的喘息機會。
承羽舔去唇角的血漬:“記得。”
“也是,畢竟…”太陽王一直看著她的眼睛,卻好像在看另一個人。這道灼熱的視線逐漸從眼睛移動到頭飾:“是我——”
嚓。
有什麽東西戳入了皮膚。
太陽王緩緩回轉身體:弱小的少女顫抖著,她用雙手握住斷裂的矛頭,第二次用力扎下去!這一次扎中的是胸口,姍姍堅定地推動矛尖,試圖再刺深一些。
與此同時,承羽的拳頭重重擊打在之前命中的腰側,太陽王后退一步,避免後續連招。
沒想到承羽根本沒有落下第三拳,反而將姍姍擁入懷中,就勢衝出帳篷!
短暫的交鋒後,她居然救回了心心念念的少女。
太陽王邁開腿,忽然感到一陣倦怠:體內的金色光點完全凝滯,一動不動。雖然還能調動另一份力量,可他一點興致都不剩了。
隨意吧,區區容器。
這份感觸不知是真是假,他懶得分辨。
太陽王掀開簾子,衝著離開的背影呐喊:“承羽!新月祭的時候,給我過來——不然,我踏平羽族——”
充滿力量的聲音回蕩在樹木間,兩人已不見影蹤。
他松開手指,輕輕扶上腰腹:呵,居然有點疼。
好久沒感受過了——這種,真實的痛楚。
……
承羽在風中奔行,卷著星夜,被月亮追逐。
她幾乎不敢往下看,不是怕太陽王,而是怕看到姍姍唇角的血珠。
“承羽。”
“等一下。”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承羽在山石間數個起躍,總算找到一處可以藏身的地方。這個洞窟是狩獵時發現的,很是隱蔽。
她往肩上一模,這才想起自己和姍姍的鬥篷都丟在太陽王那兒了。
“沒事...咳咳、這裡有葉子。”懷裡的少女還在咳嗽,脖子上有一圈清晰的勒痕。
姍姍隻覺得氣管要斷了,還好有一種酥酥麻麻的力量在幫忙修複…要不是穿越後擁有了詭異的自愈能力,剛剛肯定斷氣了。
承羽脫下衣服蓋在草葉上,小心翼翼地放下姍姍,用衣擺蓋住冰冷的腳。
“咳…你把衣服給…咳,你明天穿什麽…”
“?能穿的。”承羽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明天撿起來就能穿啊。
喉嚨實在太難受,姍姍暫時安靜下來,蜷縮在毛皮中瑟瑟發抖。
“冷嗎?”承羽的臉貼了過來,一邊幫她把身上碎掉的布片褪下來堆到一起,當成被子蓋。
姍姍只是搖頭。
其實不冷,反而有點熱。恐怖與緊張交織,熱血不斷翻湧著。
只是身體還停留在恐懼中,忍不住發抖。
她不想把承羽卷到負面情緒裡,閉上眼睛拚命對抗:沒什麽好怕的,太陽王沒抓住我們…沒什麽好怕的,太陽王什麽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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