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一個接一個的無縫隙,是同時養著一群情人在外面。
但她的老板卻截然相反,這麽多年以來,她的身邊從沒有任何一個人。生意場上有人給她們送alpha或beta、甚至是Omega來,她的老板也從沒有瞧過一眼。
就像一塊掩在冰川下的寒冰,不會因任何一個春日融化。
直到四年前,她被派去跟周韻談合同時,她才終於知道——
她的老板心裡藏著一個人。
她等待的不是融融春日,而是一場不期而遇的秋雨。
那是一個beta,一個不算多麽出眾的beta。
老板確診信息素激紊症的第二年,她曾站在畫室內,聽著老板的好友顏總說。
“韞惜,你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嗎?你現在的身體情況,beta能有什麽用,她甚至都不能安撫你的特殊期。”
“而且那個beta到底是哪點入了你的眼,海城所有的S級alpha,哪一個不比她好?你甚至都不用露面,隻要你勾勾手指,她們就會匍匐在你腳下。你為什麽非要執著一個跟你不合適、不相配的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拖下去會造成什麽後果?”
她記得,顏總說完這番話,接下來的兩個月裡,老板都沒見過她。直到兩個月後顏總帶著一份禮物上門誠懇道歉,她們才重新恢復以往的聯系。
也是那次後,她徹底明白了曲小姐在老板心裡的重要性。
確診的第三年,老板的病情愈發嚴重,有一段時間反覆無常時,她清楚地記得,老板瘦弱的像一張薄紙,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刮走。
那會兒的老板除了工作外,便常常待在畫室裡,畫的最多的就是曲小姐。
數量多到足以舉辦一個,以曲小姐為主題的畫展。
四月末的最後一天,是她那一年來,第一次見到老板露出笑,因為她們收到了周韻發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背景是在校園頒獎台上,曲小姐站在最中間的位置,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手裡舉著一個金色的獎杯。她身形高挑纖瘦,臉龐清麗,掛著靦腆的笑容,右唇角的梨渦不算明晰。
她瞧著她的老板定定看著,伸手碰了碰照片中曲小姐的手,唇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很清淺的笑。
她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老板那一霎的笑容,她隻為老板感到難過。因為或許到下一個秋季,到信息素激紊症最危險的時刻,曲小姐都不知道,這世上有人這樣在意她。
在意她是否安全、是否開心、是否一切順遂。
她不忍地撇開視線,在心底期望會有奇跡降臨。
——第四年最危險之際,奇跡真的出現了。
她為老板感到開心,雖然這個入局的方法並不算完美,可她也為老板的得償所願而開心。
因為老板的前二十八年,真的過得很苦。
可她作為旁觀者,時而也會感到擔心,一段覆著謊言底色的婚姻,當一切的真相從水面露出時,真的能繼續按照原來的軌跡維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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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乾淨整齊,為了不讓曲蓁起疑,沈之蔻給她轉的隻是普通的vip單人間。
床頭櫃擺放著一束梔子花,花香縈繞在角落一隅,沈之蔻摘下眼鏡,平靜地注視著病床上的alpha,目光從她的眉心緩緩往下掠。
小姑娘去盛燦創投面試及錄取,她並沒有做過任何的乾預。
盡管她很想給她重新築起玻璃花房,讓她活在乾淨美好的世界裡,不沾染分毫髒汙。但反覆思襯後,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掌控欲。
她選擇尊重伴侶的決定,讓她去體驗真正的成人生活,因而從被錄取到昨晚收到消息前,她都沒有讓任何人去查過盛燦創投的法務部門。
查完整個公司,尤其是法務部門內部的所有事情後,她才發現從來隻報喜的小姑娘,竟然藏著這麽多憂慮的事。
以至於那些陰暗、惡劣的念頭,又在平靜下滋生。
她是她的伴侶,是她的alpha,也是她悉心呵護的花。
她不允許任何人窺探、覬覦、甚至是肖想,更不願意她遭受任何的風雨摧折。她就應該待在她築起的玻璃花房裡,在充裕的陽光下,在悉心地照顧中,安然成長至全然綻放。
而隻有她一人,才能目睹她美不勝收的綻放時刻。
——是的,沒錯。你的想法很正確,你可以這麽做。
——就這麽做吧,把她關起來,戴上你為她準備的枷鎖,讓她的身邊隻有你。
——外面很危險,你並不是在傷害她,她也是喜歡你的。她會永遠屬於你,你也會永遠屬於她。
惡念與理智的不斷拉鋸中,沈之蔻的表面仍如古井無波。
她伸出手,想去碰碰她,感受她存在的溫度,可愛正如想觸碰又收回的手*,她的手每朝曲蓁近一點,下一瞬又會縮回原來的位置,像在不斷地隱忍和克制著。
終於,在她的青蔥玉指將要觸及曲蓁的手心時,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兒漸漸睜開了眼睛。
剛醒來的曲蓁,茫然地揉了揉眼睫,臉頰高熱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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