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蓁怔愣:“姐姐觀察我什麽呢?”
沈之蔻捏了捏她的臉:“很多。盡管你藏的很好,也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但我知道你並不開心,對嗎?”
曲蓁沒說話。
“我想也是,從事不喜歡的工作,沒人會覺得開心。”沈之蔻停頓了下,“蓁蓁,我希望你是開心的,對我而言這是很重要的事。”
“我比你大六歲,經濟積累比你多,經濟能力也比你強,我不需要你去考慮那麽多,因為我有足夠的能力幫我們規避風險。而且在婚姻中計較得失與付出,本身就是一件減損和消耗感情的事,我不希望我們的婚姻會成為你的枷鎖。”
那束洋桔梗花還沒有拆分到花瓶中,沈之蔻示意曲蓁從被葉片掩住的底端,拿出那張藏得很好的卡片。
淺綠色的卡片上,娟秀的字跡如行雲流水,且一字見心。
——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
曲蓁如鯁在喉,嗓音多了分低啞,沒說什麽只是喊她:“姐姐。”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蓁蓁。”
曲蓁點頭:“嗯。”
“如果你留在盛燦創投,你將收獲不到任何情緒價值,那邊的工作強度也不利於你學習,轉正後再想辭職走手續也比較麻煩。但如果你去到考古研究中心,即使辛苦你也會很開心,而且我都問過了,考古研究中心的性質跟考古所不一樣,所以她們一般都是準點上下班雙休,除非有特殊情況。此外,她們的勞務合同半年簽一次,也比較方便協調你的考研計劃。”
“總之,如果你確定了想要跨專業考研,那麽這份工作會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這是曲蓁第一次聽到沈之蔻說這麽多的話,且完全都是在替她考慮。她很開心,也很感動,側首便將沈之蔻抱進懷裡,緊緊地抱著她。
“謝謝姐姐,我會好好考慮的。”
沈之蔻摸摸她的腦袋:“她讓我三天內給她答覆,時間夠嗎?”
“夠的。”
“應屆生的第一份工作確實很重要,好好考慮。”
“嗯,我知道了。”
於是,在桔梗花旁,在朦朧的夜色間,兩人接了一個很纏綿的吻,似要將愛意融於唇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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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
曲蓁早起給沈之蔻做早餐,然後送她下電梯去公司。回程路過花壇時,她看到了兩個小女孩在玩遊戲,是像過家家一樣的角色扮演。
一個是艾爾拉龍女,一個是瓦薩卡巫師。
其中的扮演瓦薩卡巫師的小女孩奶聲奶氣道:“你不可以傷害這片大陸的人民,我要代表…”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似乎有些忘詞,揪了揪自己的小辮子,小奶音很萌:“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曲蓁彎了彎唇。
另一個散著頭髮的小女孩提醒她串詞了,小女孩起先很堅持自己沒有串,轉頭瞧見曲蓁在旁邊,立馬從奶乎乎的小團子漲成一顆泛紅的糖葫蘆。
她躲到那個明顯高一些的散發小女孩身後,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曲蓁。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曲蓁禮貌地提醒道,“你們在下面玩也要注意安全呀,我先走了,再見。”
還沒走遠,曲蓁就聽到兩個小女孩開始討論。
“哇,那個姐姐好好看呀,她是公主嗎?”
“不知道,看起來像電視裡的明星。”
“明星?我長大了要當最厲害的超級戰警!”
“嗷!我長大了要當發明家,我媽媽說我可聰明啦。”說著就哼唱了起來,“小小發明家呀,我是……”
驟起的風一吹,曲蓁便聽不到小女孩的歌聲了。她恍然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總愛借著遊戲、動畫片、故事書,說出自己以後的目標。
只是、她好像走了很多路,也並沒有實現最初的目標。
再回到家裡,她先是給遠在鳴秋縣的媽媽打了個電話,接著才準備看書學習。
語音通話鈴聲響起,曲蓁放下剛喝到一半的牛奶,接通楊舒夢的通話。
“蓁蓁啊!”
還沒等曲蓁說話,楊舒夢就劈裡啪啦說了一堆律所的事,大致就是她最近加班到深夜感冒發燒了,想請個假都轉了半天才批下來,臨走前還被同事叫去印了幾份文件。
“嗚嗚嗚我為什麽要長大,好想回到小時候啊,社畜太難了嗚嗚嗚。”
比起安慰,曲蓁更擅長傾聽,而且她也能感覺到此刻的楊舒夢,更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
“以前寒暑假的時候也去實習過,但都跟這次不一樣,我有的時候會很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因為我好像沒有朝我預想的方向前進。”楊舒夢的聲音低了低,“我之前沒跟你們說過我想成為律師的初衷。其實是一件很揪心的事,那個時候我大概九歲,某天放學回來我聽到我媽媽說,對樓有一戶人家吃安眠藥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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