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蕘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火苗隻照亮了時星蕘周圍的一小塊地方,就算不能完全看清楚房間的是什麽樣的,也能初步看出房間亂糟糟的。
書籍卷軸隨意堆著,血腥味卻好像在火苗點燃的瞬間消失了。
扶宿:“?難道有什麽陣法?”
“有光亮就會隱匿房間本來的樣子,氣味和模樣都被完全隱匿了?還是說光亮可以驅散什麽?”
時星蕘沒有說話,隻是一寸一寸地按著牆面。
在觸碰到牆面一絲縫隙的時候,時星蕘化成了一團黑氣,遊走在縫隙中,直到找到的了一出較大的空間,時星蕘才重新幻化成自己原來的模樣。
血腥味更重了,四處都是封閉的,血氣沒有辦法散出去,於是在這個封閉的房間鬱結。
時星蕘眸光黯了黯,顧笙笙就是仗著自己是凌霄派不起眼的廢柴,做什麽都不會引人注意,所以連這種事情都這樣大膽嗎?
牆面上滿是用血寫的符籙,這些符籙時星蕘不可謂不熟悉,這些符籙都是她修了詭道以後顧笙笙交給她的,這樣看來顧笙笙大概也是修了詭道。
中間是藥浴,符籙是壓製體內的邪氣的,藥浴是讓人散去使不出的靈氣。
怪不得顧笙笙不會使用任何術法,寧願被人說是廢柴也不願意使用術法,也是顧笙笙要是使用了術法,自己走了邪門歪道的事情應該就會暴露了吧。
所以顧笙笙是什麽時候走到詭道?
扶宿:“小蕘,你這次算是相信顧笙笙她算計你了吧,也不能怪你,主要是顧笙笙是真的裝的太好了,顧笙笙確實裝得很像傻子。”
時星蕘沒有說話,“我們沒有找到滅魂燈。”
扶宿:“???”
扶宿:“小蕘,你這是到了黃河也不死心啊。”
時星蕘點著燈繼續看著上面的符籙,上面的符籙已經有些年限了,血跡陳舊,時星蕘咬了指尖用血補了補符籙。
“不是我不死心,我是不明白,顧笙笙明明自己已經走了詭道,為什麽還要我也走詭道,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
“這些痕跡也少說也有三十年了吧,這就證明顧笙笙走了邪道也有了三十多年,況且顧笙笙每天都需要放血,放靈氣。”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麽?”
扶宿當然知道,每天都需要放血,放靈氣是因為顧笙笙在詭修這條道上已經快走到了頂,鬼仙對於顧笙笙已經不是什麽問題,甚至顧笙笙隻要離開凌霄派就可以衝破現在的境界。
在時星蕘之前成為鬼王。
所有修士的所求的終點不過是跳出時間的長河,扶搖而上,無論是以什麽入道終究都是殊途同歸。
縱然是詭修是修仙正派所不恥的流派,可是真的成為強者,擺脫時間的桎梏,通天徹地才是最重要的。
顧笙笙三十多年修至鬼仙,卻在一再壓製自己的力量,不讓自己突破境界成為詭修中的真的鬼王,真的半仙。
顧笙笙一旦成為了當世唯一的鬼王,恐怕也隻有凌霄派後山的那位大能能夠與之相較量。
難道隻是為了害時星蕘嗎?
這樣實在太不合理了,不合理又荒謬。
時星蕘摸著牆上的符籙,至少從現在來看,修詭道成為鬼王並不是顧笙笙想要的。
顧笙笙想要的,時星蕘卻好像能夠理解。
顧笙笙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驚才絕豔多了,可是她的驚才絕豔卻是永遠都沒有辦法讓人看見,她的驚才絕豔讓人看見的那一刻,顧笙笙就沒有回頭路了。
逍遙派不會再是顧笙笙的家,江境清也不再會是顧笙笙的師姐。
時星蕘安靜地坐在地上,像是以前無數次面對牆面上的符籙一樣。扶宿也跟著時星蕘一起看著牆面上的符籙,盡量活躍著氣氛,“說實話,我覺得凌霄派吧,還挺盛產詭修的。”
時星蕘唇角彎了彎,“好像是。”
“顧笙笙是真的挺會演的。”
扶宿點了點頭,“確實,沒有人比她會藏拙了。”
扶宿撐著下巴,時星蕘就不會藏拙,可是時星蕘是天之嬌女啊,是天才,一朝魂飛魄散,金丹破碎,當初的天才自此泯然眾人,她受不了。
所以就算回了凌霄派她也要做天才,就算是修了詭道,她也要一步踏入鬼仙。
之後沒有辦法壓製自己體內的邪氣,時星蕘乾脆也不壓了,修成了鬼王。用時星蕘的話來說。
演不下去了,她就是要通天徹地,就是要扶搖直上,無論她走什麽道,她隻要把所有人打服,所有人就不會有什麽話說。
就是因為被人算計了一回,她才要強大的不被別人算計。
時星蕘太自信了,上輩子的時星蕘高估了很多東西,高估了自己的實力,高估了師姐對她的信任。
時星蕘:“其實,扶宿,你有沒有想過……”
扶宿偏頭看向時星蕘,“想過什麽?”
時星蕘忽然唇角彎了彎,“沒什麽,我就是不會藏拙,我可受不了和顧笙笙一樣一切都靠著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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