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蕘的那句話突然出現在喻沉的腦海中,喻沉痛苦地捏著自己靈魂碎片的邊角,鋒利的靈魂碎片刺入了喻沉的皮膚,沾了血跡的靈魂碎片泛著異樣的血光。
一時間好像有很多畫面在她腦海中閃過,喻沉想要抓住點什麽,可是最後卻只是徒勞的,她什麽也沒有抓到,什麽也觸碰不到。
她到底忘了什麽,她以前和時星蕘到底有什麽,她為什麽會去時星蕘的世界找時星蕘,為什麽會把時星蕘拽入快穿世界。
她……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做,她是不是害了時星蕘……
如果不是她,時星蕘不可能來到快穿局,也不可能一步踏上詭道,喻沉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站在懸崖的人,忽然看著時星蕘跌入那深不見底的谷底,抓不住下墜的時星蕘喻沉害怕了。
不可以,她不能讓時星蕘走了詭道,是她的私心把時星蕘拉進來的,承擔後果的不應該是時星蕘。
喻沉調出了她很久以前關於那場誅邪大戰的編撰的古籍,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記載,這是她唯一能夠找到以前的蛛絲馬跡的方式。
01在主神空間找到喻沉的時候,喻沉不知道已經把那本書翻了多少遍。
書頁都被喻沉翻出了毛邊,01看著喻沉這副丟了魂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連記憶都被抹除了,他又怎麽可能允許這種東西被記錄下來。
聽到輪椅靠近的聲音,喻沉抬頭,輕聲喊了一句,“師姐。”
01笑了笑,“你知道這些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你就算把書翻破了也不會有答案。”
喻沉怔愣地看著了一會兒01,因為之前修補能量池用了太多的靈氣,喻沉的臉色有些蒼白,此時無助的模樣看起來脆弱的就像是快要碎掉的白瓷。
柔弱無助。
居然不像是能夠掌控整個快穿局,把一切都處理好的主神。
喻沉:“師姐,你還記不得記得,你給我講講,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情,我……”
清冷絕豔的美人眼眸中是搖搖欲墜的淚水。
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真的很讓人絕望,有些人被過去和未來裹挾,於是寸步難行。
可是喻沉有的是不清不楚想不起來的過去,她甚至不知道她的錯處在哪裡,甚至不知道她應該怎麽辦。
她唯一找到的一句能夠和時星蕘聯系起來的一句話就是——同門修詭道,成鬼王,最後被天道與神女共同誅殺,修真界得以保全,自此神女與天道庇佑人間。
時星蕘不是平白修了詭修,更可能的是時星蕘就是從詭修那處來,她所做的就是誅殺了詭修。
她翻找了很久的蛛絲馬跡卻是指向了她殺了時星蕘。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時星蕘為什麽在異能覺醒的時候斬斷了和她指尖的聯系。
時星蕘現在應該是很討厭她了吧。
01垂眸,“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輕易對別人動手的。你有你的考量,但是你應該記住,她的劍就算對準自己,也不會對準你。”
“或許,小沉,你要相信,你和蕘蕘都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
喻沉就算已經猜到了是自己傷害了時星蕘,可是聽到01給了她肯定的答案,喻沉還是感覺自己最後一絲希望都破碎了。
她有種不知道怎麽去面對時星蕘的感覺。
“這個給你,想清楚了,你可以去找她,既然記不得了就重新走一遍。”01遞出一個鈴鐺給喻沉,她能幫喻沉的也只能到這裡了。
喻沉捏著手裡的鈴鐺,發著愣,去找時星蕘,重新走一遍,然後讓悲劇重新發生一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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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前面有一個破廟。”
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身著一身白衣,手上提著一把劍,明明年紀不大,但是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端正又清麗,就算踩在滿是雨水的地上,白色裙裾也是雪白不染一絲汙穢的。
乍一看還以為小姑娘有什麽潔癖。
小姑娘腰間的鈴鐺隨著步伐在晃蕩著,在雨聲中叮鈴作響,頗有一番夜雨聞鈴的感覺。
小姑娘身邊的女人點了點頭,“我們去前面休息一下。”
喻沉剛踏進破廟就發現了角落說著發燒到開始說胡話的時星蕘,喻沉斂了斂眉,望向旁邊穿得像是一只花蝴蝶的師父。
顧笙笙點了點頭,表示喻沉可以上去照顧旁邊的不是很乾淨的小乞丐。
顧笙笙生了火,烤了兩個餅,視線落在兩個女孩身上,看了一會兒兩人顧笙笙才偏開視線看了一會兒外面的雨。
喻沉給時星蕘喂了一顆丹藥,又伸手探了探時星蕘的側頸,要是晚來一個時辰就是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活時星蕘了。
喻沉摸了摸時星蕘已經皸裂的嘴唇,拿出了自己的水壺給蘸了水給時星蕘潤嘴唇。
做完自己能做的一切,喻沉安靜地坐在枯草上看著時星蕘,這就是她和時星蕘第一次見面的場面嗎?
命不久矣的小乞丐,喻沉目光盡量克制地描摹著時星蕘的樣子,生怕自己會再一次把時星蕘忘記。
喻沉就這樣守著時星蕘,顧笙笙把烘熱的餅遞到喻沉面前,“小沉,你先吃點兒東西,師父幫你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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