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將一條雙向四車道的馬路近乎堵到水泄不通。
說不羨慕是假的。
明澈扒著玻璃,同曉曉感歎:“這麽大的影響力,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到這個高度。”
曉曉偏頭,似乎不太認同的樣子:“這麽被人圍著,怎麽瞧都不像是一件好事。”
“這可是影響力、號召力,雖然也可能會煩,但總比不溫不火沒人搭理強,你瞧,咱們一路走來,也就指揮交通的交警跟我們打招呼了。”
曉曉說:“您別灰心。”
“嗯嗯。”她點點頭,
這話也是在警醒自己。
在休息室妝造,明澈有點緊張,便試圖搭話,問化妝師是不是給很多藝人化過妝。
化妝師點點頭,神色有點木然,又說:“側一下臉。”
這時副導演拿著台本走到他身邊,瞧著她略有些紅潤的臉頰說:“這是擬好的台本,您先粗過一遍,不用緊張,按照流程來就好。”
她接過來翻看。
副導演是個歲數不大的姑娘,樸實無華,卻又似乎對這場面見怪不怪,打量了一番,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話,又在後頭地叮囑化妝師:“臉頰太紅,再蓋一蓋。”
這是一檔充斥著各種趣味遊戲和訪談的綜藝節目,同她搭伴的是孫瑞文和倪繁,他倆主演的一部懸疑愛情片已經走完了審批,估計十月底上映,為了後期宣發,如今便開始提前搞起來熒幕情侶的噱頭,整場肢體互動頗多。
明澈站位邊緣,實屬一個映襯的花瓶。
孫瑞文童星出身,情商極高,是娛樂圈的前輩,很是周全細致,也拋了她幾個有趣的小話題給她,不至於讓她太過尷尬
明澈感激的看過去。
孫潤文笑著點點頭。
棚裡的空調打著低溫,整場錄製下來,明澈不知怎的出了一身冷汗。
看出她狀態不好,孫瑞文下台階時伸出一隻手攙著她,直到看著眼前空洞漆黑地攝影鏡頭,明澈恍然驚覺,頷首道了聲謝,連忙又將手縮了回去。
驅車去酒店的路上,她便有點發燒,鼻息都是熱的,帶著全妝,松松垮垮的倚在後排休息。
曉曉在前頭講電話,像是隔著一座幽深的森林,聲音渺遠。
第二天,去秀場的路上。
明澈在後排握著保溫杯喝藥。
走的是新銳設計師程蘇雲的秀。
風格是少女青春氣息,舞台表現也有巧思,近百個噴水淋浴頭構造出一場暴雨,營造出年輕人冒雨仍舊行走的莽撞和懵懂。
曉曉有點擔心:“這水太冷,別再受涼了。”
明澈沒什麽芥蒂,她也是個極認真嚴謹的人,事業心重,素來以舞台效果為先,更何況程蘇雲在業內的名氣不俗,若是走秀效果好了,也能給自己起到宣傳作用。
迎著人造的大雨,輕薄的裙擺貼在她修長的腿上,眼睫上掛著亮盈盈的水珠。
閃光燈閃爍一片,她兀自揮動手臂向前奔跑。
少女那份天真孤傲的魅力活靈活現。
T台呈現效果完美,程蘇雲讚賞有加,欲邀她晚些一同吃個飯,兩人在更衣室裡寒暄一陣,交換了名片,明澈狀態不好,臉色顯而易見的蒼白,程蘇雲便沒強求。
待到人都散盡了,她這才扶住曉曉的手,貼在她耳邊說:“那個好像來了。”
曉曉一驚,也心疼她:“您這剛淋了水!”
回酒店的路上,仍舊是曉曉開車,明澈繃著嘴唇,閉著眼睛,跪坐在座位上緩解疼痛。
忽然在一個路口停車。
片刻之後,後排的門開了。
清幽雅致的香氣湧入車廂,略有些溫熱的指腹揩去臉頰上的冷汗。
隨後一杯灼燙的熱奶茶被墊到了肚子上。
明澈不想說話,發絲有點亂的靠在女人懷裡,誰也沒有言語,她知道這香氣的主人。
阮殊清。
瞧著明澈這幅狼狽的樣子,深吸一口氣,“你倒真會折騰自己。”
話雖刺耳,語氣卻柔憐。
“大老遠來,就為專程教訓我?”
吃過布洛芬,明澈有點疲倦,撲在她的懷裡,心安理得的蹭著柔軟的地方,嘴上卻也不肯服輸。
阮殊清披著一件長至腳踝的深綠色薄風衣外套,內裡是一件黑色的低胸亮片魚尾裙,觸感冰涼,就著路燈,妝容也柔媚嬌俏。
她的語氣軟下去,輕輕的親了下明澈的眼尾:“還難受麽?”
明澈感受著溫暖的濕意,腹部的熱源持續的散發著溫度:“好多了。”
“最近行程這麽多,宋玉怎麽幫你安排的。”
“別說她,是我要緊湊一些。”
阮殊清的手機在風衣口袋裡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何家那位的電話。
沒接。
片刻後,手機又響了一遍,是薛榕。
仿佛知道此刻電話這頭的溫存,沒佔用過多時間,言簡意賅道:“快到您出場了。”
繼續往前開,道路的盡頭已經出現了酒店大樓。
明澈手中纏繞著一縷阮殊清的發尾,她一下一下的撫摸著阮殊清的頭髮,這感覺潤滑柔軟,竟也忘記了疼痛和腦海中的暈熱。
“你先回房間休息,我囑咐了酒店送藥,一並送了餐上去,多喝些熱水,再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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