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間不等人,牧之還未分析出個所以然,就被一通電話打斷,打電話的人是個陌生人。
“現在,黎椒自治區,過來。”
祝合不明所以地應下,緊接著帶上牧之又跑去了黎椒自治區,“換著開,你開四個小時我開四個小時。”牧之主動坐上駕駛位。
此時,在她心裡以及有了最壞的打算,祝余出事了。
來到地方後,天空已經升起了太陽,伴隨著蟬鳴聲,給人很燥熱的感覺。
剛下了高速就被幾輛警車帶著走,一路上跟到一家會所前,這裡已經被層層包圍,事態嚴重。
牧之下了車,見到之前給自己打電話通知自己找到祝余的警察。
“牧法醫,好久不見。”年輕的小夥子穿著夏季警服朝兩人握手,“祝隊,久仰大名。”
“什麽情況。”牧之先開口問,而後又打量著現在這陣仗,有救護車還有特警隊,“恐怖襲擊?”
“一起精神病而已傷人,目前我們還未能控制嫌疑人,根據監控顯示,她已經進去很久了,具體傷亡情況目前還無法得知。”
精神病這三個字陌生又熟悉,讓牧之懸著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
最壞的打算,真的發生了。
“她傷人?”牧之為了確定猜想,再次反問對方。
“是,就是她,祝余,在會所內持刀傷人。”年輕的警察以確定的口吻回答。
最先震驚的是祝合,他推開站在自己跟前的牧之,“她是受了什麽刺激。”祝合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祝余發生這種事,也是他作為父親最擔心的事,之前他的妻子也是這樣,在大街上無差別做出傷害路人的事,但好在沒人受傷。
妻子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女兒也因為恨自己查出了遺傳精神病。
他反思著自己的錯誤,反思著這些年所有發生的一切,因為害怕女兒會變得和妻子一樣,他只能把女兒送走。
但現在,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祝余她平時有在吃藥,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除非……”除非情有可原。
牧之握緊了腰間的配槍,重重呼出一口氣,“讓我進去和她談,現在只有我能和她談。”
祝合見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對著前者微微搖頭了,用眼神示意對方不要意氣用事。
而她卻推開了隊長伸出手的手,跟著眼前的年輕警察走到了警方布下的監控前。
她在電腦屏幕裡,見到了那個一個星期未見的女孩,她身形憔悴地坐在地上,手裡握著一把刀和視頻中的是同一把。
渾身的血的祝余將腦袋埋進腿間,恨不得整個人蜷縮起來,她很安靜地坐著,沒哭也沒鬧。
“這個位置大概在哪,我進去和她溝通。”牧之再次提出要求,這時祝合又走了上來,“別意氣用事,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會對你做什麽。”
“沒事,我心裡自有分寸,祝隊你放心。”她抽開了手,給人遞了一支香煙過去,本來是戒了的。
香煙點燃煙霧緩緩飄起,牧之沒吸只是放在警車的引擎蓋上,“如果燒完了,我還沒回來,就強攻。”說著,拿起通訊設備別再耳後。
在眾人的目送中,一個人走進了這所充滿血腥味的會所裡。
通訊的耳機傳來指示,她走上了四樓的雜物間,祝余就坐在地上,滿手是血地抽著沾滿血跡的香煙。
她見人過來,微微笑了笑,原本毫無波瀾的她,在見到牧之後,眼淚泛出淚光。
像在怨她,怎麽這麽久才來。
牧之見到這樣的祝余,心中自然五味陳雜,她抽出腰間的槍,指著祝余,強忍著聲音的顫抖和哽咽。
“把手裡的刀放下,面對著牆蹲下,雙手抱頭。”
祝余落下一滴眼淚,撚滅了手指中夾著的煙頭,隨後站起身,出口的話充滿慌張和驚恐。“你把槍放下,別打我。”
“再說一遍,雙手抱頭,蹲下。”
後者第一次沒有聽話照做,“他們該死啊,他們把阿也弄亂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著,她拿起刀往身後的雜物間裡衝。
而雜物間裡有什麽,所有人的心知肚明。
是幾個犯罪頭目,是合照裡站在周淺身邊的三個人。
這時,牧之的耳機裡傳來開槍的指令,而下達命令的是,祝合。
“開槍。”
“開槍!”
槍聲響起,祝余倒在了地上,牧之趕上前的時候,祝余卻用另一隻手把她耳朵後的通訊設備扯下。
“他們該死,我也該死,我殺人了,我是凶手,我是殺害阿也的凶手。”她拿出一團沾滿血跡的紙條,“這裡面有你父親的死因,有阿也的秘密。”
“殺了我,就現在,開槍,開槍,我讓你開槍殺了我。”祝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拽起牧之拿著槍的手指著自己的腦袋,“殺了我,替阿也報仇,替你一直守護的姐姐報仇。”
“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凶手嗎,開槍。”祝余的眼裡透著死寂。
牧之無法想到,自己苦苦尋找的凶手,會是最相信的她。
就算全世界都在懷疑的人,自己會毫無條件的站在她的身邊。
仿佛被槍擊中的不是祝余,而是牧之,她被現實狠狠開了一槍擊中心臟。
凶手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她,可偏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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