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幸災樂禍起來了?”蘇雁青歎了口氣, “你趕緊下班回來, 我可沒鑰匙,房錢飯費算在貓糧上啊。”
方遊:“那你可虧了。”
“我有錢, 不怕虧。”
雖然不是一夜暴富, 蘇雁青花起錢來倒是一點不摳,雖然還稱不上大手大腳,但常買些沒用的東西, 跟從小到大都往節儉路線發展的方遊完全相反,並且樂在其中。
方遊在滇城住的地段比較偏僻, 差點就要出城了,她到家沒多久蘇雁青就來了,大包小包,旁邊站著的苟先生和善的朝方遊笑了笑,“麻煩你了。”
方遊:“……沒事。”
那兩口子把一大堆的菜拎進屋裡,當著方遊的面膩歪了將近十來分鍾,老夫老妻的顏面在熟人面前似乎完全不用顧忌,還依依不舍的要送到院外。
等蘇雁青再上來,就看到方遊已經挽起袖子喂貓去了。她也不知道方遊這種一向對動物沒什麽好感的人居然會養這種毛茸茸的東西,還一養就三隻,推開門湧上來的那一刻簡直毛骨悚然。
她一看,她買的貓糧已經被方遊給拆了,那三隻貓顏色都不一樣,也不知道是洗不乾淨還是天生就那色兒,總覺得髒不拉幾的,三隻擠在一個貓盆裡,吃的歡快,看著倒是讓人挺滿足的。
“你看什麽,”方遊回頭,瞄了一眼堆了好大地方的菜,“做飯去啊苟太太。”
“苟太太”抽了抽嘴角,對方遊這樣無恥的行徑無話可說,她總覺得方遊這人雖然生活能力在長大的階段是持續增長的,但正常人應有的某些性情卻成長緩慢,最基本的開玩笑好像都得慢慢學,這麽多年在外頭,倒是開朗不少了,起碼在茬人上無師自通,直逼她那位天上掉下的妹妹。
“把你給牛逼的,”蘇雁青把菜拎進廚房,挑挑揀揀的,一些放進了冰箱,“這幾天應該不用出門了吧,藏區那些生意也收一收,錢啊,夠了就成,哦我倒是忘了您這種大善人可還年年如一搞捐款呢。”
方遊在沙發上坐了會,她住的地方在一座小山腳下,但遠處也是連綿的群山,向窗外看去,依舊能看到鈷藍色的山體,這裡太過南方,空氣及其濕潤,這個時候都仿佛到了大暑。
“我不是以咱們店的名義捐的嗎?”方遊收起被舔的乾乾淨淨的貓盆,把佔了她躺椅的三隻貓趕到一邊去,自己躺了上去。
“你還躺上去了?”蘇雁青往後看了一眼都快睡著的方遊,“趕緊過來幫忙切點東西,不然咱倆八點都吃不上!
眯了一會兒,方遊才慢吞吞的站起來。
小房子不是很大,外頭有個院子,架了幾根長枝,南瓜葉子就囂張的爬上去了,脫離了最初設想裡葡萄架的雛形,成了個野菜園子。方遊切菜比蘇雁青這等“沒什麽用的家庭主婦”好多了,她手起刀落,還面無表情的,看上去跟執行斬立決一樣,蘇雁青看了一會,覺得殺氣太重,但還遞了塊肉給她,這人嘴偶爾也欠,順便補了句:“方老板悠著點。”
“方老板”撥了撥,迅速把肉切成了肉絲。
蘇雁青一邊洗菜,一邊問:“見著常盼了?”
方遊嗯了一聲。
“比照片好看吧,我早說過啊,你這個便宜妹妹啊,總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是有點不一樣,方遊笑了笑。
“她那天突然來我還猶豫了老半天呢,以為看錯了,唉真是老了老了,我要是個年輕個十歲,肯定比她好看,”苟太太自從當了媽囉嗦和八婆程度與日俱增,也許這裡頭還有她那一向對市井生活向往無比的老公的一份力,夫妻倆要是都有空,保準在什麽七街八巷溜達,美名其曰吸吸煙火氣,差點沒被人家小飯館的油煙味轟一臉。
“不過那小丫頭也太記仇了,就因為當年你把她送到她外婆那就耿耿於懷的,這麽多年一面都不肯見……”
油煙機開了,聲音倒是不大,蘇雁青站在一邊打下手,看方遊炒菜。
方遊這個人其實很不錯,都高出平均值一大截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都這麽大把年紀還這麽單著,她也不是沒見過同性在一起過日子的,方遊的條件可好多了吧,債也還了,家裡也沒什麽糟心事,乾淨的不能再乾淨,這麽多年下來也不見她談個戀愛什麽的。
這件事憋在蘇雁青心裡好久了,襯這個空當,她先從她們當年一起合作的比她們還年長五六歲的女性剛結婚說起,曲折迂回了大概有三四圈,最後繞到了方遊身上。
她問:“你不會打算就這麽一個人過下去了吧?是女的咱也好找伴兒啊……”
苟太太臉上的擔心實在可以下菜,方遊拿了個盤把菜倒進去,回了句:“你怎麽管起我來了?”
蘇雁青把菜端到飯桌上,回來的時候理直氣壯的很:“得了吧咱倆認識這都多少年了,還不讓人問了?”
“也沒什麽打算。”方遊涮了鍋,開始炒第二道菜,她腰上系著圍裙,瘦的令人發指,天氣熱了起來,她穿著一件短袖,胳膊上還有一道很明顯的印痕,一看就是被什麽給卡的。
“沒什麽打算是什麽意思,就這麽過下去就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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