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萱瞥著一旁的Nayico,憑著藝人精準的敏銳力,察覺到了對方的周圍繚繞著股不好靠近的氣勢,非同一般人。
她問陸枝遇說:“這是你的朋友嗎?她也是來試鏡的嗎?”
陸枝遇彎眸笑了笑,撩了落在眉前的碎發別於耳後,溫柔地說:“我朋友是來陪我試鏡的,她也曾是表演系的一名學生,但畢業後就不再涉足這個專業了,她還從沒有演過一場戲,想來試鏡的現場感受一下氣氛,看看現在的藝人是怎麽演戲的。”
穆萱朝著Nayico豎了個大拇指,肩頭朝著陸枝遇擠了擠,說:“你的這個朋友還挺聰明的,演戲就是得靠自己一步步琢磨出來的,紙上談兵確實還不如直接來試鏡現場有用,這回廖導的試鏡是公開的,他是個很會選角的導演,我覺得你的朋友也可以收獲很多。”
Nayico似乎意識到了她們在討論她,摘下了耳機,說:“試鏡開始了嗎?”
陸枝遇手撐著下巴,無聊地說:“還沒呢,廖導演是出了名的拖延王,反正也是最後一場試鏡,我也不怕誤機。已經過去二十分鍾了,我看了劇本簡介幾遍了,也不知道會抽到怎麽樣的試鏡題目。”
Nayico無視了穆萱的打量,說:“要麽我來考考你怎麽樣?我現在想到了最基礎的試鏡題目。”
她拿出了一張白紙和一支中性筆,眼眸認真地望向陸枝遇說:“不管這回劇本的背景,我出的題目是關於校園題材的,要求一你是一名備考的高中生,要求二課後時分。地點就在這裡,請用十分鍾來演繹不同的人物狀態。我舉個例子,假如你是個差生,你是個尖子生,亦是大齡考生,請你展現不同的人物性格特性,在演的同時,你要報一遍你要演的人物前提,或者你認為你的肢體表達能力夠好,能不需要解釋,就能讓我知道你在演什麽。”
陸枝遇指尖戳了戳Nayico的額頭,說:“你那麽緊張的一副表情做什麽?我又不是第一次試鏡,不過你出的這個題目,我倒是蠻有興趣嘗試的,這表演就跟著變臉一樣,十分鍾換不同的狀態,確實挺有意思的。”
她攤開手,“你把紙和筆給我,高中備考生,總得要有課本吧?”
Nayico注視著陸枝遇拿走了她手中的紙和筆。
陸枝遇打開了手機,在鬧鍾列表上設置了十個時間點,抬頭衝著她自信地說:“我一分鍾表演一段,讓你看看我對演戲的理解和想法。”
手腕上的腕表滴答地計時著。
會議室水晶方形燈,暖光流瀉在少女黑棕的微卷長發,她手中的筆打著轉兒,柔軟的睫毛鍍上淡金淺光,鼻尖不存在的眼鏡似是打著滑,她時不時弓起的手指提著眼鏡。
Nayico盯在陸枝遇近乎完美的漂亮側臉曲線出神,陸枝遇形象很突出也很親和,舉手投足一股鄰家妹妹歲月靜好的甜美模樣。
她的表演反而沒那麽重要了,因為在流暢不出戲的演技下,觀眾的注意力總是會被那張露出不同情緒的漂亮臉蛋上吸引,反而會忽視她精妙的肢體表現處理方式。
轉眼十分鍾就過半,Nayico看著陸枝遇,恍惚間與過去的她重疊。
這個題目是不經大腦說出的,但在腦海中思考時,Nayico卻發現,這是顧先生曾給初入娛樂圈的小舒出過的一題。
那時顧隱舒才剛滿十八歲,顧先生希望她遠離演藝圈,選擇理工院校。
年幼的她大言不慚,直言她可以修雙學位,無論如何,都要進入演藝院校。
未此顧先生出了這道題,如果通過了他的考核就允許進入影視戲劇相關院校。
同樣是十分鍾的表演,演完後,她和顧先生一起坐在沙發,兩個人喝著紅茶,打開錄像重新看著回放。
顧先生在一旁看著,沉思許久說:“你所演繹的是表演的基礎,也是現在很多的明星喜歡采用的表演公式,他們可以將這套基本公式在各種表演作品裡一路吃到死,但你要記住了,你想突破拿獎,演技就千萬不要表演格式化,年輕你還可以仗著容貌讓別人忽視你的演技,老去了還想成為主角,你就要以技服人,跳出公式的舒適圈。”
那時她問,爸爸,您是同意了嗎?
在看到顧先生的點頭後,她雀躍不已,人生中的一道光明似在昏暗的道路中點亮了。
Nayico發愣地捂著臉,她想到這個做什麽,這又不屬於她的人生,成為一位合格的演員也不是她所追求之物,但能見到先生的音容笑貌,她一身的冷血也刹那被捂熱,靈魂好像也在發燙。
叮鈴聲。手機鬧鈴響起。
陸枝遇按掉了手機鬧鈴,放下了筆,詢問說:“你覺得我這十分鍾的表演還行嗎?我並沒按著鬧鍾定的時間演,在表演過程中,我又發現了很多種的設想,所以在詮釋學霸和差生的時候,我加了點自己的思路進去。”
Nayico的評價不由自主脫口而出說:“你做的對,否則表演過於公式化了,演戲就該多加思考。”
她看著陸枝遇,眸中亮起不知名的花火,說:“我有點高興,和你在一起,我好像能找到不少的思路,小魚,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就該早點來找你。”
陸枝遇揉了下鼻子,有點懵然,隨即一副你沒見過世面的表情轉向Nayico說:“有必要那麽誇張嗎?我不就溫習了下基本功,就這麽幾段你都覺得演的好啊,那看來你這麽多年沒演戲是退化了,得跟著我好好進修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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