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姑姑說,“先去海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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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怎麽這麽喜歡海大?我看您對海大還挺熟悉的。”池冷照好奇的問,“您不會是在海大上學的吧?”
池茉縈點頭,“我就是海大畢業的,我和你媽媽就是海大的同學。”
“您什麽專業?我媽什麽專業?”
“我是微電子專業,你媽媽是學藝術的。”
“我媽學藝術的?”
“嗯,她喜歡唱歌跳舞還有繪畫。”
“那您是怎麽遇到我媽媽的呢?”
三人走在海大校園的大道上,輕聲交談。
道路兩邊是銀杏樹,這個季節,葉子差不多掉光了,果子也早落沒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但是在秋天應該是很美的,漫天黃色。
池冷照想了想,問,“是不是在食堂裡?”
要知道,一般工科生與藝術生沒有太多交集。大家雖然平常沒交集,但都在一個學校裡,都得吃飯不是。食堂的開餐時間可不會因為你是工科理科還是文科醫科藝術科有所不同。
“不是,我們是在宿舍裡認識的,確切地說,是在工科宿舍的走廊外。”
池冷照來了興趣,“說說嘛,姑姑。”
“真想聽?那都是二十多年的事了,你們年輕人未必愛聽。”
池冷照:“說嘛,姑姑,你就別賣關子了。”
沈知惜也好奇地看過來,期待下面的故事。
池茉縈微微一笑,緩緩說了起來。
“那時候我們工科新建的宿舍大樓剛建好,大概那年藝術生招得比較多,就把我們那邊半層樓的宿舍臨時分給了藝術生。”
“本來是相安無事,白天大家各上各的課。可是一到晚上,問題就來了。”
“我們的宿舍和她們的緊挨著,那時候住宿條件有限,Omega和Beta女生並沒有分開,學校也是一到晚上十點就統一熄燈。當然也有同學打著手電筒,應急燈,繼續洗澡,或者在被子裡看書,到了十一點基本上都睡了。”
“可是隔壁藝術班的,依舊在走廊外面很大聲地說話,打打鬧鬧,沒幾天就引得我們這邊的舍友們都不高興了,跑去找宿管告狀了好幾次。”
“然後呢?”
“她們不鬧了,換了個方式,每天十一點,打開整條走廊的燈,說是要寫生。這樣一來,那些對燈光敏感的同學,根本就沒辦法睡覺。”
“有一天,我們宿舍室長李愛琴實在受不了,跑去找她們理論,‘你們要寫生,也不能影響別人休息啊。’叫她們開她們那半邊的燈,別開我們這邊的燈。”
“那人不肯讓步,‘住宿舍你還講究這麽多,你以為是你家啊?燈是公共的,為什麽不能開?你要怕光,你去外面租房子住啊。’”
池冷照心道,這是流氓邏輯了,自己不守公共秩序,反而搶先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藐視別人。
“李愛琴氣得把燈直接一關,‘既然是公共的燈,你能開我也能關。’”
“於是兩邊,你開我關,我關你開。”
沈知惜問:“學校宿管阿姨不管管嗎?”
“那天宿管阿姨沒來,可能不在吧。”池茉縈回憶著那段學生歲月的糾紛,搖了搖頭。
“最後越來越多的人出來了,我們班女生少,就兩宿舍,才八個人,對方叫來她們班的人,居然半層樓都是。”
池冷照笑,“確實工科的女生少,藝術類的女生多。姑姑,你們不佔優勢啊。”
池茉縈笑道,“是啊,敵眾我寡,但是自古也不乏以少勝多的大戰。”
“藝術生那邊為首的那個,就是跟李愛琴吵架的那個,叫周美靜,大概仗著她們人多勢眾,‘你們怕光不能開燈,去外面租房子住啊!沒錢還要求多!’”
“我們這邊頓時就怒了,‘你們有錢你們去外面租啊!幹嘛擠到我們工科宿舍來?’”
“我就願意住這兒怎麽了?我就樂意住宿舍!”
“‘你們去別的地方住,別到我們工科宿舍住!’”
“‘你管的著嗎?這是學校讓我們住的,你們誰也管不著!’”
池冷照笑著問,“姑姑,咱們家的家境不差,你是堂堂池家大小姐,幹嘛要住宿舍?”
池茉縈:“我還是真的願意住宿舍,體驗一下集體生活。”
池冷照笑:“體驗得怎麽樣?”
池茉縈也笑了:“非常有生活氣。”
“眼見雙方要動起手來,這時候你媽媽從外面回宿舍了,她還穿著舞蹈服,應該是剛練完舞回來。周美靜立刻跟她告狀,‘雨霏,你看隔壁那些人都囂張成啥樣?我們要寫生她們還不讓我們開燈!!’”
“李愛琴火了,肺都氣炸了,‘你們這是惡人先告狀!哪有大晚上寫生,開別人家門口的燈不讓別人睡覺的?!’”
“我們工科兩個宿舍的人都火了,叫她們滾出工科宿舍樓。”
“眼見雙方要動手打起來,我跟你媽媽說,‘你好,是這樣的,我們每天都有早自習,你們這樣開燈寫生會讓我們沒法兒休息。你們開那半邊的燈,或者到宿舍樓外,那裡有路燈,也能寫生。’”
“你媽媽還沒開口,也不知道誰先起頭動的手,兩邊就打起來了。”
池冷照一臉興奮,“誰打贏了?她們人多,你們肯定要吃虧。”
池茉縈眼裡含著笑意,“她們是人多,有大約三十多人,可是好幾個女生第一時間跳到一邊,生怕被抓傷了臉和頭髮,躲得遠遠的,還有一部分人就是好玩圍觀,裝模作樣大叫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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