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柳思南對李錦屏的照顧,從來不讓別人插手,事事親為的態度,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王婉兒也說,“你得先保重自己,才能更安穩地照顧她。”
柳思南坐在病床前的藤椅上,含笑看著床上的人,“也不一定呢,昨晚我做夢的時候,還夢見她了。”
白梅很感興趣道:“夢見什麽?”
“夢見她說她會很快醒過來,醒過來換她照顧我,”柳思南笑著捏了捏李錦屏的掌心,語氣輕柔,“你呀,要快一點醒過來啊。”
“既然舍不得我辛苦,那就快快醒來。”
柳思南的朋友也經常來看她,其中來得最頻繁的就是吳郝雪和南燃。
楊雅和藍齊也會來看她們,但每次停留的時間都不長,藍齊有公司那邊的事情需要處理,而楊雅則每天泡在醫院和專家商量李錦屏的治療方案。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柳思南身上的傷好了大半,尤其是四肢的骨裂,在良好的醫療條件下,已經痊愈。
在徹底取下醫療繃帶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離開後,柳思南關掉燈,再一次鑽入李錦屏的被子裡。
這一次她偷鑽得很順暢,沒有礙事的綁帶和夾板,靈活得宛如魚兒入海。
“唉……”柳思南歎慰般歎出一口氣,“終於能安穩和你躺一起了。”
柳思南摸了摸李錦屏乖巧擺在身邊的手,又順著手背往上,把人的胳膊拉到自己肚子上。
堅持按摩讓李錦屏的手臂肌肉沒有大量流失,摸上去仍然具有良好的手感和彈性。
柳思南覺得自己大概是患了肌膚饑渴症,且隻對李錦屏一個人饑渴。
她無時無刻不想把自己和李錦屏貼一起,那人一動不動的模樣像極了縱容她玩鬧的樣子。
柳思南翻了個身趴起來,趴在李錦屏頭頂側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睫毛和嘴唇。
嘴唇她剛擦了護唇膏,亮晶晶又軟乎乎的。
睫毛嘛……柳思南伸出一根手指去彈她的睫毛,一彈一動,又長又密帶著上翹的弧度,能想象這雙眼睛睜開之後,會是怎樣璀璨好看的一副光景。
柳思南又歎了一口氣,趴回自己的位置。
這張床並不是雙人床,柳思南把自己的病床和她拚到一起後倒是掉不下去,可被子也不是雙人被,柳思南得半趴在李錦屏身上才能蓋住被子。
可她又怕壓到李錦屏,入睡前就把自己縮成一團。
今天大約是興奮過頭,柳思南把自己的腿搭在李錦屏的大腿上之後,忘了要挪開,兩人保持腿和腿親密無間地穿插,手也和李錦屏十指交握,腦袋靠在李錦屏的頸窩裡,軟軟的呼吸打在李錦屏耳畔,時不時發出一點夢囈。
“李錦屏,我要休了你,跟著別人跑……”
“你要跟著誰跑?”
睡夢並不安穩的柳思南砸了一下嘴,很難理解自己只是說個夢話,還有人搭茬,可能睡得太淺,柳思南竟然真的回復了,“我要改嫁給南燃。”
李錦屏氣笑了。
剛醒來渾身無力,身上像是壓了一塊千金石,壓得她呼吸不暢、身體僵麻,等她稍微有點感覺後,瞬間就察覺出自己身上壓了一個人,那熟悉的身體弧線和窩在她懷裡的姿勢,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李錦屏滿滿的無奈和心疼,還沒等她享受柳思南的親近,就聽見柳思南這句夢話,氣得她頭暈,沒忍住又昏迷過去。
第二天柳思南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眼底是青的。
她夢見了李錦屏。
李錦屏來參加她和南燃的婚禮,還送了她倆一輛婚車,上面擺滿了好看的花朵和夢幻的布景。
等柳思南和南燃坐進婚車後,“嘭”一聲,車內的炸彈就引爆了。
柳思南被漫天的炸彈碎屑和硝煙味給驚醒了。
“你這個大醋缸,做個夢都要吃醋,”柳思南晃了一下身邊人的胳膊,想發泄不滿,又不知道朝誰,“氣死我了。”
柳思南下床給李錦屏倒水,拿到床頭櫃的杯子時,愣了一下。
她記得杯子裡有水啊,為什麽現在都沒了。
一夜之間,蒸發殆盡?
柳思南猛然受驚,“啪”一下放下杯子。
“我肯定接滿了,”柳思南自從開始照顧李錦屏,對這些細節的記憶就不可能記錯,“睡覺前我喝了一口,還剩大半杯。”
柳思南想了想,打開連接頭頂攝像頭的APP,開始翻看昨天晚上的視頻。
最開始就是她鑽進李錦屏的被窩……柳思南臉紅不已,加速快進跳過這一段,然後就是自己不知不覺睡著了。
“啊,”柳思南小聲喊出來,“我把她壓到了。”
然後就是漫長的“壓”人時間。
柳思南百無聊賴地看著鏡頭,一共七小時,柳思南看了一會兒就累了。
根本沒人出現啊。
等等。
柳思南打哈欠的動作頓住。
拉著進度條回到某一刻。
點擊正常速度,回看。
再點擊慢放、放大,回看。
李錦屏……這是,笑了?
李錦屏從始至終都沒有睜眼沒有動,柳思南自然不會想到李錦屏清醒這件事情上去。
柳思南說是盯著畫面看,其實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李錦屏身上。
她面部的陰影勾勒出一幅濃淡相宜的水墨畫,這副畫的某一處墨忽然暈開了,仔細一看,竟然是李錦屏啟唇說了一句話,然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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