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事也是挺冤的。這次還真不是宋平憶靠背景人脈討來的機緣,而是白穎主動找上來的。
年間,李漁接到白穎的電話,說了合作意向後,兩人就從普吉島飛回上海,找到了在公寓獨自emo的裴行雨。
可能是這機會實在來得太突然太輕松,連一向穩重自持的李漁都有些口不擇言,跟宋平憶兩座大山似的站在裴行雨面前,你一句我一句二人轉式的和她講合作意向與利弊。
利自然很明了,名聲,地位,甚至是獎項都是板上釘釘。
弊就更隱晦且多變了,接不上影后的戲都是其次的。主要還是這電影的題材和輸出通道。
同性,大尺度,包含家暴,性侵與犯罪橋段,影片主體偏陰鬱與暗黑風格。在國內是肯定不能發行或是上映的,運氣好的話或許之後能在電影節上搞個點映什麽的,傳播度不高,結果是只能網盤見。
“導演不是大陸人,台灣那邊過來的。據說白穎看完劇本很快就答應參演了,可另一個主角遲遲定不下來,台灣那邊要麽找不到合適的要麽因為尺度問題謝絕了。然後白穎就開始在大陸這邊找人。”
“為什麽選上我了?”裴行雨有些楞,根本不相信這餅能砸自己頭上。
“她也不是一開始就看上你的。先後問了圈裡好幾個知名女藝人,大都因為題材或是公司原因拒絕了。然後在那本雜志,就是你幾月前拍的那本上注意到你了,和導演商定了下就打電話給李漁,問你願不願意參演。”
李漁等宋平憶講完,連忙補充道:“也不是看到雜志就決定的你,我事後打聽過,白穎和這個導演為了確保你的資質,找了很多圈內人打聽你,還找鄭南天等和你合作過的導演要了樣片做參考。最後才決定聯系我的。”
“他們做了這麽多準備,估計只要你答應馬上就能簽合同。”
李漁和宋平憶見裴行雨似是在消化他們的話,說完後都有些口乾舌怎,拿了礦泉水才記得坐下來休息。
可能是興奮勁一過,宋平憶喝著水,想著想著忽然拉過李漁驚恐道:“拍了會不會被封殺呀?有先例的!”
李漁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不是很確定。
這樣子讓宋平憶的血壓急速下降。說實話作為一個母親,讓自己女兒在鏡頭面前演大尺度電影,縱使是宋平憶這樣見慣大風大浪的肯定也會不舒服。但作為經紀人這雖然是個極好的機會,可要是盛名之後是急轉而下,甚至被堵死前路,怎麽想都不合算。
那些拒絕的藝人們肯定也是這個考量。
“我演。”
正當兩人陷入商人思維左右博弈時,裴行雨突然發聲了。
“被封殺也要演。”她對著兩人道:“而且這幾年大環境雖然變了很多,但人們的包容度和審美是往上升的。只要演好了,就不愁後面沒有其他出路。和白穎合作也是我的目標之一,能實現為什麽不做。”
宋平憶和李漁聽到她這麽說自然也是首肯的,畢竟裴行雨是他們倆的祖宗,祖宗要做的事,下面的人自然要聽從。
“行吧。那我去聯系他們再見面商討下細節問題。”李漁放下水杯解釋道:“盡量讓他們在下限以上發揮,降低風險實現雙贏。”
這件事算是蓋棺定論了,還有另一件事要解決。
宋平憶瞄了眼裴行雨,站起身環視了公寓一圈才開口。
“沈星說要走,你怎麽個想法?”
“......我沒想法。”
裴行雨面視前方,臉上看不出是悲是喜,反正演得挺像那麽回事。
“行。”宋平憶和李漁對視了眼,無奈道:“那就按我們倆的想法來吧。”
他們能有什麽想法。沈星沒和公司簽合同,應著交情幫的裴行雨。本身也是自由身一個,能讓她暫時不走的原因也就‘情份’這點能下點功夫了。
宋平憶厚著臉皮,軟硬兼施的和她磨了許久,才讓人答應再做段時間幫她們帶著新助理接手工作。
沈星不願意的情緒表達的很明顯,左拖右拖著回京的行程,所以當裴行雨再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在兩月後的國際機場裡了。
她看著對方拖著行李箱穿過人群慢悠悠往自己這邊走來的時候,真的有種世界無聲,恍如隔世的感覺。
沈星見到宋平憶和兩個新助理後先是禮貌的打招呼寒暄了幾句,然後輪到裴行雨的時候,見她一直低頭不言語。索性就半蹲下來歪著頭硬是要看一眼,活像個流氓,惹得其他人笑聲連連。
裴行雨帶著口罩和帽子所以看起來不是很方便,只能偶爾瞥見沈星自下而上看過來的臉,有一瞬間真的很想不顧一切親上去,可她還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趁沈星往前湊的時候用力把頭往前一頂,堅硬的帽尖直接撞上了沈星的額頭,痛的她顧不得形象直接在機場大叫起來。
宋平憶深怕祖宗的祖宗當場罷工,趕忙上前噓寒問暖時不時拿眼瞪裴行雨。
新來的兩個助理面面相覷,對於沈星這個前助理的地位為何如此尊崇而表示疑惑。
不知是不是宋平憶有意為之,裴行雨和沈星的座位是一起的,可能也是為了這個,這次幾個跟著飛往泰國的工作人員坐得也都是商務艙,算是沾了沈星的光了。
三個半小時的路程。前一個小時兩個基本就是傻坐著,不說話也不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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