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緊張?”施楠昇試探道。
沈星對著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又很快收了回去,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焦慮不安總是一重接著一重,投湖前怕找不到石子,找到石子投進去又怕只是短暫漣漪。我知道這次是我貪心了,能入圍已經萬幸,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更多,太折磨人了。”
“你哪裡貪心?你連本名都不敢示人。”施楠昇想起這個就來氣:“不鹹不淡的起個筆名做樣子,外頭這些人還不知道名單上的最佳編劇是你呢!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做編劇的就活該躲在演員背後唄。”
“怎,怎麽突然又來脾氣了呢。”
沈星自覺理虧,這事確實也是做的不妥。一是壓根沒想到自己能入圍這獎項,二是兩人的關系雖然人盡皆知,可裴行雨但凡還活躍在娛樂圈那她們就不得不低調,怕有心人總是拿這個做話題,所以當初上投的時候她沒敢用自己的真名,很怕兩人的名字一齊出現在影片裡會惹人非議。
現下這種狀況尷尬的要死,裴行雨一入圍,這電影的相關信息萬人矚目,自己這個筆名已經有不少人在線上線下打聽挖料了,但到頒獎禮那天估計是瞞不住。
她甚至都動過退出最佳編劇獎的角逐,可這電影不是她一個人的,榮譽自然也不是,何況是在Nancy還沒入圍最佳導演的情況下。施楠昇更是因為這事時常發作,總是陰陽怪氣的責問。
不知為什麽,她好像總是在做這些適得其反的事,瞻前顧後怕這怕那的。沈星自己都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哼!自作自受!”施楠昇見沈星懊惱也不自找沒趣。站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食物碎屑挺直腰板提醒道:“到時間了,和我一起出去吃個飯做最後道別吧。”
見人放過了自己,沈星自然樂得舒坦。和施楠昇一齊往前廳走。
沒想到剛跨過門欄,施楠昇又來了句:“你都不讓我在外頭那些人面前沾沾光。”
“......”
一來到前廳施楠昇就被圍著應酬,沈星隨行太監的活兒被師姐師哥們瞬間接盤,一步步遠離了中心圈退到了最外圍。
隨意找了個邊緣位子坐下,一撇頭和正從手機裡收回視線的江潮大眼對小眼對上了。
兩人都有些尷尬,迷之微笑後默契地一齊低頭各做各的消遣不再搭理對方。
到家的時候,裴行雨正和小助理在收拾出國的東西。
大門一開,沈星一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走進來,見到裴行雨也不顧第三個人在場,一把摟過來親上,手還不規矩地往衣服裡鑽。小助理雖然幻想的多但見得確實是沒有。被這兩人接吻的陣仗激得滿臉通紅,愣怔的舉著條T恤回不過神。裴行雨都將醉鬼拖拉回床上走到身邊了,小助理還呆呆地望著前方眼冒金光。
裴行雨哭笑不得,將對方手裡的T恤拿過來輕輕在其臉上拍了拍。
“小野,今天就先回去吧。我們明早見。”
小野小助理機械地點頭,像是血終於衝回了大腦,扭頭看了裴行雨一眼,飛快地跑到沙發上拎起包又飛快地往大門跑。
邊跑邊咆哮道:“我,我先走了!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也許是驚嚇過度,裴行雨見她出門後連門都忘了關,只能自己先去關門。
臥室裡的罪魁禍首還在像個孩子似的踢被子嘴裡一個勁的嘟囔。
不知為何,盡管現在絲毫沒有睡意,可一見到這人躺在床上自己也會忍不住的想過去和她一起躺著。心理鬥爭了會兒,裴行雨決定不管雜亂的衣帽間聽從床的召喚睡一會兒先。
鑽進被窩聞著身邊人身上酒精和香水的味道,聽著語不成調的咿咿呀呀,裴行雨面帶笑意的看著她,心滿且意足。
等沈星痛苦地睜開眼想找杯水喝時,歪頭見床頭櫃上水杯旁的電子表顯示三點零八分。
她坐起身瞪大雙眼死命搖了搖頭緩解頭痛,惹得一邊已經睡沉的裴行雨翻了個身。
喝完杯子裡的水覺得還是不夠,沈星輕聲輕腳地出了臥室,來到廚房從冰箱裡拿了瓶冰蘇打水一口氣喝完才算是舒服了些。
客廳裡燈火通明,沈星一邊在心裡吐槽裴行雨奢侈浪費睡覺了也不知道關燈一邊往衣帽間拿睡衣準備洗澡。
一進同樣敞亮的衣帽間,雜七雜八地衣服堆滿了地板,沙發和自己的眼睛,細看著還能在地毯上看到幾隻閃著光的戒指和耳環,瞬間又覺得頭痛無比,不對,更疼了。
沈星扶額在門框上靠了幾分鍾,幽幽地看向昏暗的臥室,隻猶豫了幾秒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跳上床將那個好睡懶做的死死箍住,直到人終於從美夢裡掙扎而出才罷手。
兩人在床上你來我往你追我趕,許久後才一同出了臥室來到混亂的戰場。
一個宿醉得厲害提不起勁,另一個被強行從床裡拖了出來也是精力不濟。剛開始衣帽間裡只能聽到些枯燥又沉悶的窸窣聲,直到其中一人的肚子發出了一聲哀怨的慘叫。
裴行雨臉一紅,急忙捂住肚子,然後慘叫聲變成了悶哼。
本來背對背還在生著沒來由悶氣的人破防了,賤兮兮地轉過身往前挪了挪。
“哎呀,誰這麽可憐呐,呱呱亂叫的。”說完還不忘伸長脖子往裴行雨的肚子上瞧一眼摸一下:“哦!原來是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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