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知出門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子,盒子安安靜靜地放在那裡,許是昨天的事,加上早上上班比較趕她甚至沒察覺到盒子下面紙沒了。
她走到那個盒子前,拿了個從大火廢墟裡翻出來的缺了個角黑了一半的盤子,從自己行李箱裡翻出為數不多的幾個糖果,裝好放到那個盒子前面。
也不知道怎麽和盒子裡的鬼對話,乾脆雙手合十對著盒子說:“我今天就去買墊子供起來,姐姐您別跟著我出門了。”
說完就帶上門出去了。
那位女鬼姐姐說昨天救了自己,末知拚湊回憶起先前兩隻鬼打架的碎片化記憶,還要第一天的噩夢。
大概能猜測到的是404房間裡原住民鬼想害自己,自己打開盒子放出來的女鬼姐姐把原住民乾掉了,算救了自己。
而且女鬼姐姐應該對自己的敵意沒那麽大,畢竟要有敵意她根本活不過昨天晚上。
雖然房子還是鬧鬼,但這位好歹能正常溝通,不會動不動想殺她也不會給屋子斷電……吧?
四舍五入下末知感覺自己的日子在某種程度上比之前好了,連心情都好了些。
她祈禱這位女鬼姐姐不要再在貓咖店突然出現了,貓咖今天開業有客人,要是出了什麽岔子她沒了工作可就真的連墊子都買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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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走後,紅色的身影在閉上門的幾乎無光的404屋子裡出現。
某位鬼姐姐拿手掂量起末知擺到桌上破盤子裡的屈指可數的糖果忍不住扶額懷疑。
這人到底窮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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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貓咖,末知就看見正在擺著貓飯碗盆子喂貓的唐雅。
唐雅被一群貓咪環繞著。
一隻貓從桌子下鑽出來,藍眼睛看著末知,末知認出來這是糖糖,剛想去抱它,糖糖卻一個打滾跑開了。
被走來的唐雅一把抱住,糖糖掙扎兩下因為太圓了沒能掙脫只能無辜地看著走近的末知。
唐雅這才留意到來的人,說:“糖糖又叫了一早上,你一來就不叫了,估計是想你。”
末知:“......”要是昨天她可能會心安理得地也這樣認為,畢竟受貓咪喜歡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可經歷昨天的事情後她懷疑糖糖是怕她才不敢叫。
網絡上好像說貓能感覺到陰氣重的人。
但這話可不興說,她默默接手抱過糖糖開始了一天的活。
直到傍晚貓咖店下了班,她找了家很便宜的小店鋪吃了晚飯。
她也考慮過自己做飯,可房東給的那房子別說做飯的了,連燒水壺都是她自己帶來的。
拿出手機,翻開備忘錄加了一條:處理房子鬧鬼問題。
隨後感覺這樣寫不靠譜,又改成了:學會與宿友和諧相處。
似乎還是感覺別扭,又改成了:好好和姐姐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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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旁邊的市場買了個墊子,周邊巷子裡各種小店雲集,一元兩元到五元店百花齊放,個個都非常統一地放出大喇叭喊“最後一天,全場清倉”。喊得好聽,不過聽說這話喊了一年了也沒到“最後一天”。
這裡民俗店不少,有各種供奉上香用的東西,從香火到紙錢到各種大小不一的蠟燭供台都有。
她看了看三位數的供台和自己只剩下兩位數的錢包,和離自己發工資還要一個星期的日歷表。
還是先買個墊子吧......
她要買這個供台怕是自己真的會餓到變成和那位姐姐物種名義上的舍友。
最後在她與店鋪老板的各種拉扯下成功隻用一半的錢成交了一個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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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裡,她試著開了開燈,成功發現燈又沒有用了。
出租屋還是得停電嗎?末知遺憾地想。
但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手快過腦子的末知習慣性地準備打開手機。
“你要敢開那歌就別想活了。”黑暗中一個聲音幽幽地開口。
還沒打開音樂軟件的末知默默關上手機。
這舍友,脾氣真挺大的。
由於實在太黑,末知隻好打開手機手電筒,把那個墊子墊在了那個盒子下面。
“香呢?”黑暗中的人有些不滿地問。
末知隻好用商量的語氣說:“我下周發工資買,真的沒錢了。”
為了買這個墊子她可能要吃一周的清湯面。
“你知道上供要什麽嗎?”
末知搖頭說實話:“不知道。”
“要供台,供品和香火,還有定期燒錢和......”
末知打斷:“我真的沒錢。”
“我救了你的命!”
末知回憶起著她說了一大串最後說了句:“要不然你直接殺了我吧。”
鬼:“......”
可能幾天下來末知終於心態崩了,乾脆建議道:“或者你借我錢我給自己買個保險,然後你再殺,你知道保險是什麽嗎?就是我花錢買了後意外死亡你可以得到一筆指定的錢,這樣就能買得起那一堆東西了......”末知說到這裡卻想到什麽說:“可你是鬼,估計也不能成為受益人......”
她說著說著自己先哭了:“我好沒有用,連命都換不了錢......”
“喂.....你......”可能是自知理虧,那紅衣鬼猶豫半響歎氣說,“你要不然看看有什麽能賣的?”
末知望了眼整個屋子裡最值錢的就是面前被她擺在二位數墊子上價值五十萬的盒子,哭的更傷心了,“我之前的東西都給燒沒了,你讓我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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