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雪無波無瀾的眸子泛起漣漪。
就在黎朝朝以為她會說些什麽時,她卻只是冷淡地“嗯”了一聲。
一副“我不在意你的回答”的樣子。
黎朝朝:“……”
沈吟雪放下了筷子,不戳雞腿了,轉而看著黎朝朝吃。
黎朝朝被她看得眼皮直跳,被人盯著吃飯,這飯吃得她渾身都不舒服了。
“沈總,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我可不可以提一個小意見。”
“說。”
“能不盯著我了嗎。”
沈吟雪不理解:“我又沒盯著你。”
黎朝朝哽住,內心腹誹,你那叫沒有盯著嗎!怎麽還睜眼說瞎話!
*
吃過夜宵後,兩人沿著河邊散步,夜晚的風攜帶著河水的涼意,衝散了夏日的炎熱。
這個時間點路上沒有行人,就她們兩個人,並肩慢慢走著,二人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不遠不近。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風拂過,吹得路邊樹葉發出“簌簌”聲,河邊草叢裡不時有蛙鳴傳來。
這樣的環境,讓黎朝朝覺得內心分外平靜舒適。
黎朝朝偷偷看身側人一眼,她覺得這樣的環境很舒服,但看向沈吟雪時,不知怎麽了,竟又從這個冰塊臉的臉上看出了情緒低迷。
也不知道沈吟雪為什麽會這麽晚叫自己出來,總不能真是為了吃宵夜,更何況她一口都沒吃。
她因為什麽心情不好呢?完全猜不到,她其實根本就不了解她。
黎朝朝想問她,但話到嘴邊,繞了繞,又咽了下去。
“沈總,要不要聽歌?”黎朝朝心想,吃東西可以讓心情變好,她不吃,聽歌也能讓心情變好,總不至於,還有晚上不能聽歌這種強迫症吧。
這麽一想,好像也不是沒可能,沈吟雪強迫症可多了,高達一百多條呢!各種各樣的都有。
黎朝朝默默將準備放歌的手機放回了口袋:“我就隨口說說,還是不聽了吧。”
沈吟雪腳步停住,看向她:“我聽。”
“那你想聽什麽歌。”黎朝朝重新將手機拿出來,只是後話“我搜一下拿手機給你播”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沈吟雪說。
“你唱什麽都可以。”
黎朝朝掏手機的手一僵。
啊?不是放歌嗎,怎麽她就理解成自己給她唱一首了。
“我不怎麽會唱歌啊。”黎朝朝尷尬笑笑
沈吟雪不解:“你大學不是學的音樂嗎,簡介上有。”
黎朝朝更尷尬了:“好吧,那我唱。”
逗她開心一下,唱歌就唱歌吧,倒也沒什麽。
黎朝朝本還糾結該唱什麽,一陣微風拂面時,黎朝朝忽而想到了大三那年,她閑著無聊寫的一首關於夏天的歌。
黎朝朝清了清嗓子:
“風吹過,在夏日的末尾,”
“我聽聞,是海浪的前行,”
“她見過,麥浪的翻滾,”
“……”
她聲線低柔,音調歡快,是夏天的感覺,她的歌和她的人一樣,青春陽光,讓人不由跟著愉悅。
沈吟雪視線定定落在她身上,眸光浮動,眉眼更是不自覺跟著曲調柔和下來,不再如以往那般冷硬不近人情。
唱完,黎朝朝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兩聲:“唱完了。”
沈吟雪眼睫微垂,可惜於一首歌這麽快就結束了:“好聽。”
黎朝朝笑了:“沈總,你誇人好簡單啊,能不能多點詞。”
沈吟雪沒理會,轉而問:“這首歌,你寫的?”
黎朝朝很是意外:“你怎麽知道,總不能是難聽到一聽就知道是我寫的吧。”
“不是,”沈吟雪說:“只是因為這首歌,很符合你的風格。”
黎朝朝疑惑歪頭,“我還有風格的嗎,這首歌是大三那年的一個作業而已,我其實不喜歡音樂。”
沈吟雪:“為什麽不喜歡。”
黎朝朝聳聳肩,她不願意說這些,她總是習慣性回避一些事情。
“你就是當叛逆吧,學了這個就討厭這個了。”黎朝朝胡亂瞎扯。
好在沈吟雪也沒有追問,只是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沈吟雪又說:“但是你唱歌很好聽。”
黎朝朝忍不住逗樂:“那沈總看得上眼的話,我不介意您幫我出一張專輯。”
“從生意的角度上來說,會虧本。”沈吟雪說。
黎朝朝癟嘴,當即就不大樂意了:“你剛剛不還說好聽的嗎,怎麽就會虧本了!”
沈吟雪:“我的評價,帶上了朋友的濾鏡而已。”
黎朝朝哼哼了兩聲。
“很晚了。”沈吟雪說。
黎朝朝:“對啊,很晚了。”
沈吟雪:“回家吧。”
黎朝朝立馬喊:“我還能繼續加班!”
沈吟雪目光涼涼落在她身上。
黎朝朝難得不懼,仰著頭說:“朋友歸朋友,公私得分明,加班費不能少我的,剛剛還唱歌了,得另外加錢。”
說完還做了搓手要錢的樣。
沈吟雪搖頭笑了。
黎朝朝歪頭看,似是確定了什麽,突然跳到她面前,“笑了,你又笑了,雖然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麽不開心,但既然笑了,就別不開心了,”
黎朝朝面對著她,倒退著走路,一邊倒退一邊說:“歌也給你唱了,再不開心我可就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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