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朝拿起一旁的拐杖,慢悠悠跟著左悅一塊下樓。
“按照你這個理論,你是不是根本不看好我和沈吟雪?”黎朝朝在身後,冷不丁問了一句。
左悅下樓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她,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你這獨腳樣,你下得來不,要不要我扶你。”
黎朝朝搖搖頭,依舊在等她的回答。
左悅聳肩:“我的回答很重要嗎,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對事情的看法也不同,你自己覺得可以就可以。”
黎朝朝垂眸:“我原本以為是可以的。”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質疑過這份可以。
因為可以看到未來,未來的幸福給了她底氣,因著這份底氣,她可以忽視所有身份上的差距,可以無視所有困境。
都開卷考試了,結果都擺在眼前了,誰還會怕啊。
但有一天,結果錯誤,這唯一的底氣潰散了,未來的她們分開了,那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你要問我的話,依照我的觀念,我當然是不看好你們,就像我不會接受高灩一樣,我也不看好你能和沈吟雪走很遠。”
左悅拍了拍她肩膀:“雖然這麽說你可能會不高興,但你都問我了,我也不能不說呀,”
“這就是現實的問題,你們不在一個階層,可以因為一時的喜歡湊在一起,但日子長久之後,各種觀念就會碰撞,”
“比如喜好的東西不一樣,金錢觀不一樣,世界觀不同,你不理解她十萬塊吃一頓飯,她不理解你吃個飯為什麽還要湊滿減,太多太多了,不同的地方,說都說不完啊,”
“我雖然是這麽想的,但不管我的觀念是怎樣的,我還是希望你能和沈吟雪好好走下去,別分開。”
黎朝朝久久沒有說話。
她也想好好走下去,但這世間意外太多,誰也無法預料未來,就算如黎朝朝這般預料了未來,也無法控制未來的走向。
黎朝朝心裡鬱悶,多喝了點酒,左悅似也挺鬱悶,跟著一起喝了不少。
“你都放棄高灩了,你還難過什麽,”黎朝朝喝得醉醺醺,大聲罵她:“慫!”
左悅把啤酒罐往桌上一扔:“我慫個屁,我那叫理性分析,明知是死路就該及時掉頭,及時止損。”
明知是死路,就該及時掉頭,及時止損。
黎朝朝笑了,笑得特別無力:“這句話說的對,明知是死路,就該及時掉頭,及時止損。”
黎朝朝也不知道自己是醉了還是沒醉,希望醉,但思緒卻無比清晰,難過也無比的清晰。
果然,酒不能解愁,該難過還是難過。
黎朝朝躺倒在沙發上,手機放在茶幾上,一直在“嗡嗡”的響。
“你電話響半天了,不接嗎。”左悅踢了踢躺沙發上的人。
黎朝朝沒理,她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但不想接,接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難道要和她探討未來會分手,現在的我們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黎朝朝並不想和沈吟雪談論這樣的問題,她怕這樣的問題談著談著,她們就真的完了。
可是早晚都會完,不是嗎。
眼淚自眼眶滑落,落進發絲,最後滴落在沙發上。
心裡密密麻麻的疼,一想到這些,就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拿銀針扎她的心一樣,疼得無法呼吸。
左悅嫌手機一直響很吵,拿了過來,想要按掉。
可還沒等手指按到掛斷鍵,黎朝朝突然伸手,一把奪過手機。
黎朝朝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親親老婆”。
接起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急切的聲音:“你怎麽又不在家,你現在在哪?”
黎朝朝聲音哽咽:“沈吟雪,我想你了,你能不能來接我。”
不哭了
057 不哭了
“你趕緊來接我, 我要回家。”
“我都沒有家的,你不接我回家我去哪啊,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你怎麽還不來接我。”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就是不要我了!”
黎朝朝捧著手機,帶著醉意, 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完全無視對面的回復, 一個勁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你再不來接我, 我就不跟你回家了!”
“好暈, 這酒可真難喝,以後都不喝了。”
“沈吟雪, 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為什麽, 為什麽啊。”
黎朝朝醉醺醺的, 話格外的多,音調時高時低,一句接著一句,但又沒有什麽實際內容, 反反覆複說著重複的話語。
左悅沒喝多少,只是稍稍有點醉意,這會正站在一邊看黎朝朝發瘋。
一邊看一邊搖頭“嘖嘖”兩聲:“我偶像脾氣是真好, 這要換成我,早掛電話了,居然還能陪這醉鬼聊這麽久。”
左悅湊過去偷聽,想聽聽電話那邊的人是怎麽回應這醉鬼的,結果剛靠近, 就見黎朝朝捂著手機:“你幹什麽,你想偷聽啊。”
左悅扯了扯嘴角。
黎朝朝連忙挪遠了些, 不給左悅聽,順帶還和電話那端的沈吟雪說:“沈吟雪,你再不來左悅就要打我了,她打人可疼了,我偷偷告訴你,我這手腳就是她打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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