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向來多話的黎朝朝,這會詞窮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只能任由著尬尷沉默的氛圍持續下去。
“我幫你吹頭發。”最後,還是沈吟雪先開口,打斷了這詭異的氛圍。
黎朝朝揚了下手上的毛巾:“不用,我擦一下就好。”
沈吟雪卻沒有管她的拒絕,去浴室拿上吹風機,來到黎朝朝身後,挽起她一縷發絲,打開吹風機。
“嗡嗡嗡”
吹風機聒噪的聲響回蕩在客廳。
指尖按摩頭皮,熱風吹在頭頂,黎朝朝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原來別人幫吹頭發是這樣的感覺。
感覺還挺不錯。
黎朝朝說了句話,沈吟雪沒有聽見,關掉吹風機,彎腰來:“剛剛說什麽了?”
黎朝朝搖搖頭。
沈吟雪疑惑歪頭,剛剛分明聽到她說話了,怎麽這會又不肯再說一遍了?
見問不出來,沈吟雪也沒再糾結追問,打開吹風機,繼續幫她吹頭發。
隱約,又聽見了黎朝朝在說話。
沈吟雪再次關掉吹風機:“你說話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說話了,你得告訴我你剛剛說什麽了。
黎朝朝嘴角含著笑:“我是說話了,我自言自語,不可以嗎。”
對於這個答案,沈吟雪似是不太滿意,但除了不滿意,也不能如何了。
黎朝朝借著吹風機的聒噪聲音,說的是,我愛你。
頭發吹了很久,黎朝朝別的不多,唯獨這個發量那是一把一把的,多得黎朝朝有時候都覺得煩惱。
洗頭發都還好,就吹頭發這一步,每次都得吹好久好久,費勁得很。
難得的,今天吹頭發輕松了一次,但估計是累壞沈吟雪了。
頭發吹至七分乾就停了,吹得太乾會傷頭發,這樣就剛剛好。
黎朝朝仰頭去看後面的沈吟雪,她正在收吹風機,見黎朝朝看來,她停下動作,回望過去,投來疑惑的目光。
“累嗎?”黎朝朝問她。
“什麽?”沈吟雪沒理解。
黎朝朝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又是幫我洗澡,又是幫我吹頭發的,問你累不累。”
沈吟雪眼神飄忽了一下,沒答話。
黎朝朝:“?”
她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這是累了,還是不累,好像又兩者都不是。
“怎麽不說話?”黎朝朝問。
“不累。”沈吟雪半晌才拋出這兩個字。
黎朝朝不大能理解,但想想也是,照顧人哪有不累的,其實像是洗澡吹頭發,也不是一定要讓沈吟雪幫忙才能完成。
自己勉強也能做到,就是不方便很艱難而已。
算了,之後還是自己來吧,就不耽誤她時間了,她本也很忙,最近因為這些事已經很耽誤她工作了……
“沒關系,以後我自己來吧,你忙你的,我有需要再喊你。”黎朝朝說。
沈吟雪前往浴室準備歸放吹風機,剛走到浴室門口,聽到這話,手上的吹風機都跌地上了。
“啪”一聲。
吹風機接觸木地板,發出沉悶一聲。
黎朝朝揚長了脖子來看,就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吹風機:“怎麽了,是沒拿穩嗎。”
沈吟雪抿著唇,不說話。
黎朝朝疑惑不解,這表情黎朝朝倒是看懂了,這是生悶氣了,距離變成河豚還差一點點,但也快了。
一開始是生氣,但沒一會又變成了委屈。
委屈不是從表情上看出來的,而是從她的聲音以及語調上聽出來的,因為她說。
“我幫你洗澡洗的不好?我吹頭發吹得不好?”
黎朝朝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聽她說:“那我也是第一次幫人洗澡幫人吹頭發嘛,凡事都有個過程,你怎麽從一開始就否定我了。”
黎朝朝一腦袋問號。
剛剛是談論什麽了,自己剛剛都說什麽了,怎麽沈吟雪突然就一副自己嫌棄她不要她的樣子了?
沒搞清楚狀況,但不影響黎朝朝趕緊單腳站起來,跳過去安慰她。
沈吟雪怕她摔了,往前幾步扶住了她:“有拐杖不用,怎麽又跳來跳去了。”
黎朝朝望著面前的她:“那還不是因為你。”
沈吟雪:“我怎麽了。”
黎朝朝捏了下她的臉:“你怎麽了,你突然一副我要拋妻棄子的模樣,我能不著急嗎。”
沈吟雪表情頓了頓,甕聲甕氣道:“是你不要我幫你洗澡吹頭發在先的。”
“我哪裡是不讓你洗,”黎朝朝一噎:“我那不是怕你累著嗎,你每天那麽忙,回來還得照顧我這個傷殘人士,我想著我能自食其力就盡量自食其力,給你減輕點負擔不好嗎。”
“不好。”沈吟雪斬釘截鐵。
黎朝朝搖頭輕笑:“你不怕累啊。”
沈吟雪:“我都說了不累。”
“那我問你累不累的時候,你為什麽要做那樣的表情。”
“我有做什麽表情嗎。”
黎朝朝當即學了一下,閃爍眼神,不說話的那副樣子,學得還挺惟妙惟肖。
就是不知道沈吟學有沒有意會到,因為她這會又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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