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神,連手機都忘記玩,不知過了多久,杜若瑤總算是把耳機取下來,轉頭看她:“你想親我,是不是?”
她的讀心術一直很靈,可沒想到一心二用也能這麽靈。是神仙嗎?婁夏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一邊練習交傳一邊察覺到自己凌遲了那雙薄唇千百次的目光,只能縮了縮腦袋,在心裡反思,有那麽明顯嗎?
杜若瑤還在靠近,那雙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心跳如擂,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憶她的溫度,婁夏的手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氣息有些顫抖,連眼眶都開始發熱。
期待拉得很滿,然而杜若瑤卻只是湊近了,在她臉側迅速地貼了貼,笑眯了眼睛,掐滅了台燈:“我去洗澡。”
婁夏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剛想衝下床去拽著那人多貼一貼,卻見她繞到另一邊,開了那邊兒床頭的燈,倒懸著的月亮亮起來。方才婁夏的思緒集中在杜若瑤身上,居然始終都沒發覺,玄月燈真的被她帶到了美國,還放在床頭。
她霎時間就忘記了自己在氣什麽惱什麽,安心感填滿了胸膛,她把臉埋進枕頭,細細嗅著枕頭上屬於杜若瑤的香味。怎麽會有兩個枕頭呢?她想,難道也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嗎?
杜若瑤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婁夏已經睡著了,她輕輕撫著她的眉眼,也難怪,負著傷坐了這麽久的飛機,又來回來折騰到現在,不知道有多久沒踏實睡覺了呢?
隔日,周五,婁夏起床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杜若瑤。
看一眼手機,對方發來消息說有一門輔修的早八,讓她起床記得吃點東西。婁夏晃蕩到客廳,電視機裡播著真人秀節目,Delora嘴裡咬著貝果和她say hi,說早晨Yao也洗了衣服,等會要不要一起去烘乾?
婁夏點點頭,卻沒有吃冰箱裡的吐司,而是到門口去把昨天訂的食材拿進來。裡面有一遝速食小籠包,她拿出一盒噴了點水,塞進微波爐,不一會兒就飄出雞汁香味。
Delora扔下半個貝果跑來問她這是什麽啊,這麽香?婁夏就給她也調了一盤醋,兩人共享了一盒小籠包。看著法國人一邊吃一邊豎大拇指,婁夏不由得好笑,她還沒下廚呢,似乎就已經靠著速食中國菜贏得了Delora的歡心。
兩人一起去洗衣房的時候,洗衣機還剩下兩分鍾停止運轉。Delora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忽地看到班群裡的公示此次測試選拔出的名單,杜若瑤位列其中。
“哇,你們成績出得這麽快?”婁夏滿臉的驕傲,眼珠子都快要蹦出來。
“她那麽棒,選不上才奇怪吧?”Delora覺得她誇張,恰好她們在等的洗衣機都結束了運轉,她就收起手機,拿起洗衣籃去收拾了。
婁夏也喜滋滋地去收拾她和杜若瑤的那一台,這個公寓沒有晾曬衣服的地方,第一輪結束後需要把洗衣機裡脫水後的衣物轉移到烘乾機裡。公寓的學生一般是五六天進一次洗衣房,所以這一桶大部分都是杜若瑤的衣物,婁夏現在是獨臂大俠可也樂得為她做事,一件件樂此不疲地轉移著。
可是都轉移完了,她還是沒看見自己昨天壓在箱底的內衣褲,不禁有些奇怪起來,婁夏把頭伸進滾筒洗衣機裡左顧右盼:“誒,我衣服呢?”
“連衣裙那麽好找,你都找不見嗎?”Delora記得她昨天那一席白裙,她兩隻手工作比婁夏快,做完後看見她誇張的模樣,便走過來幫忙一起找,看了一圈果真沒有,“你問問Yao呢?是不是沒拿過來?”
婁夏這才發覺,原來不只是內衣褲,連自己的白紗裙都不在髒衣籃裡。
不會吧!她按了開始烘乾,而後腳下生風回到家裡,進了杜若瑤的房間打開浴室門,再拉開那條欲蓋彌彰的浴簾——兩人的貼身衣物和紗裙被一起掛在浴簾後的一個伸縮橫杆上,她伸手摸摸,由於紐約氣候本就不濕,橫杆又在排氣風扇下,那薄薄的衣料早已乾爽。
救命!她這到底是找了個女朋友還是找了個小媽?!
[天呐。]婁夏一刻也憋不住,當即給杜若瑤發微信,[你幫我洗掉了?]
[土撥鼠尖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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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瑤上課一向很認真,無論是當老師還是作為學生。所以她一時半會沒回復其實在婁夏預料之中,在發了一連串的土撥鼠尖叫表情包後,婁夏總算停止了繼續尖叫的念頭,迅速地走到廚房,開始單手研究起今早隨著食材一起送來的廚具。
為了照顧自己吊起來的左手,婁夏這回秉持著“差生文具多”買了很多輔助用品,什麽洗菜神器、防滑手套、削皮輔助……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從九點一刻忙到十一點一刻,總算做出來一盅山藥瘦肉粥和一道炒時蔬。
杜若瑤口味淡,但又不喜歡完全沒味道的菜,所以紐大食堂裡只有那點冷冰冰的生菜葉子能入她的法眼,卻也沒完全滿足她的喜好,所以拿得少也回回吃不乾淨。
眼看著她要下課了,婁夏換了一套灰色運動裝,將粥和菜裝進開水消毒過三遍的嶄新保溫桶裡,拔腿就往她們院樓跑。時間卡得剛剛好,她剛剛看見院樓大門,就收到了杜若瑤的消息:
[剛下課]
[我有很多深色衣服,怕你的白裙子一起洗被染色]
[內衣還是不要放在公共洗衣機裡,不乾淨,我就順手把我們的一起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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