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錦星意識到了什麽,這也許就是張宇文所說的娛樂圈吧。
第34章
張宇文最開始沒打算找朱導一起探班,隻想著自己過來常錦星的片場看看。
今天他先去一家影視公司拜訪,感謝朱導輾轉的介紹,因為朱導從某個意義上而言,是自己那名導演小弟入行的老師,張宇文拜托的事情可見小弟很重視,托給了自己的師父。
朱導才知道有張宇文這層關系在,外加對常錦星也很有興趣,便提出一起過來看看,離開片場後,張宇文與老導演去吃了附近山野裡餐廳中野生的魚,又把他送回公司,午後才前往出版社,接受責編的再教育。
副主編推了下眼鏡,說:“我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來呢。”
張宇文笑道:“過新年,想著大家都放假,不敢來打擾。”
副主編說:“前天我們剛開完今年的選題會……”
張宇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選題會也就是出版社的項目會議,將決定今年大致出多少本書。
副主編:“…… 我把你的選題拿去過會了。”
張宇文震驚了,頓時臨表泣零不知所雲,副主編說:“結果也不能說樂觀吧,但也不悲觀…… 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麽不試試自費出版呢?”
張宇文心道你倒是說清楚啊!什麽叫不樂觀也不悲觀?
張宇文說:“我還是希望能…… 得到各位責編的認可,我寫這本書,真的寫得很用心。”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張宇文作為一個大人物,今天剛從片場受完朝拜,風頭無倆地歸來,現在又到出版社來跪地乞憐,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這人生際遇的變化簡直比電影還要快。
副主編:“嗯,是這樣啊。”
副主編又從眼鏡後看張宇文,說:“大家覺得以你的文本水平和寫作能力,還是有希望的,今年你要更用心一點,希望能拿出質量足夠的稿件吧。”
“哦好。”張宇文心想,這是有戲的意思?
副主編又歎了口氣,拿了筆過來,說:“但我昨天看了你的電子稿件,你新的這一期,不太行啊。”
張宇文心想確實,他從聖誕節後,心就不太在這上面。
“你在談戀愛嗎?”副主編說:“稿子裡多了很多自我情感的抒發,這種莎士比亞的旁白,就不要了。”
說著,副主編翻到對應位置,對著電腦,劃了一大堆內容。
“好的,好的。”張宇文說:“我拿回去再改改吧,您覺得這個主題行嗎?”
“你繼續往下寫看看吧。”副主編說:“朋友、家人、愛情,是很多人寫爛了的主題,不過寫得好,還是有市場的。”
“好,好。”張宇文從打擊中撿了一點能鼓勵自己的,反覆品味並咀嚼,同時發現今天的副主編火力輸出較之以往似乎有點不足,顯得十分的有氣無力,連氣場也弱了不少。
“馬上要春節了。”副主編說:“我們放十四天,你們放幾天?”
“我不上班。”張宇文明白副主編暗示他過完年後再來:“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在家修稿子的。”
副主編點點頭,作了個無意義的手勢,張宇文便知道自己該了。
想出版一本書,真的太、難、了!
張宇文離開出版社,長籲了一口氣,一年裡的第一個月裡,不少店鋪正在重新招租,大家都把除夕夜那十二點的鍾聲當做了重新上路的起點。
在這個時間裡,他很想打電話,無論給誰,與他分享一下今天的事,分享自己的成就與挫敗,許多年前當他為自己的事業所打拚時,就像常錦星一樣在每個筋疲力盡的夜裡,他也想給自己的另一半打個電話,告訴他今天做了多少事,或是遭受了多少打擊。
但他的另一半不太理解他,隻催他快點回家,當然這情有可原…… 漸漸的,張宇文分享得少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及至他分手後,就像每個在大城市裡漂泊的孤獨的人一般,某一天他驀然發現,已經沒有人可以分享了。
沒有家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快樂與悲傷,成功與失敗;而他最終也接受了這命運的安排,他習慣了,並理所當然地把自己包裝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
張宇文在車內靜坐並沉默片刻,接上藍牙耳機,撥通了那個電話。
“釣魚的”頭像在屏幕上閃爍,張宇文打方向盤,離開出版社的車庫。
“嗨。”張宇文說。
“嗨。”霍斯臣的聲音道:“怎麽了?”
張宇文:“你在做什麽?”
霍斯臣:“剛剛在開會,怎麽了?”
張宇文:“哦,抱歉。”
“沒關系。”霍斯臣說:“馬上開完了,本來也沒我什麽事,說吧,今天是不是要放我鴿子?”
“不是。”張宇文才想起晚上約了霍斯臣吃飯,許多話其實可以見面了說。
霍斯臣沒有追問,又過了一會,突然明白了什麽:“你想我了?”
那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喜悅,張宇文要同時注意過往的車流,橫穿馬路的行人,對面的紅綠燈與霍斯臣的話,簡直開啟多執行處理模式。
“你聲音怎麽這麽啞?”張宇文卻發現了奇怪的信息,問道。
霍斯臣在電話那邊咳了兩聲,說:“我也發現了,今天起來喉嚨不太舒服,可能是這幾天話說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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