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沙發上,一個一身黑色長裙,周身只有一對珍珠耳環點綴,挽著長發的女子,手中搖晃著一隻細長高腳杯,目光越過人群,落在駱昭的身上。
“不去給你弟弟撐一下腰嗎?”
駱妍鳳眸微挑,低頭喝了一口酒,看向了身邊的人,朱紅色唇輕啟:
“撐什麽腰?”
說話正是華雲科技的太子爺羅印:
“他和白寂嚴結婚,看輕他的人不少,你要不是為了給他撐腰,今天來這裡做什麽?”
他以為今天駱妍來是為了護著這個弟弟了,結果眼看著駱昭碰了幾個軟釘子,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都到了晚宴還是這樣悠閑地坐著,駱妍忽然正色看向他:
“他不是駱妍的弟弟,也不是白寂嚴的伴侶,他是駱昭。”
看著駱昭被為難,她幾次想起身但是到最後都忍了下來,那小子既然選擇了白寂嚴,這樣的場合他早晚都要面對,這一場年會,他不想讓別人覺得駱昭不但依附白寂嚴,還要被強勢的姐姐護著。
果然,很快,駱昭在白寂嚴的身邊便遊刃有余起來,酒過三巡,又正好是今天這樣的氣氛,白葡萄酒怎麽能助興?
駱昭不是什麽商業大鱷,和今日來的那些賓客也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但是如此場合,免不了有好喝的,這要是論起酒沒人是他的對手。
駱昭無論是白的還是紅的,皆是杯杯見底,來往的人和白寂嚴喝一口也就了不得了,總不可能有人真的敢灌白寂嚴酒,駱昭便會拉著他們推杯換盞,酒場之上無大小,一旦喝開了,最開始的偏見也就淡了很多。
白寂嚴也不敢喝太多,除了現場倒的酒,他已經讓服務生將酒換成了葡萄汁,但是脆弱的胃卻還是受不住這樣液體的激,胃裡的疼痛越發明顯,看著擋在他身前的人,目光微閃,手捏緊了酒杯。
這一場酒會直到深夜才散場,駱昭喝的實在是不少,就是再好的酒量現在也是眼前發暈,腳下發軟,他隨著白寂嚴一塊兒乘電梯下了樓,沒看見腳下的台階,一腳莽下去,是白寂嚴及時拉住了他的手肘,才免了他磕一個狗吃屎。
胃裡被牽動疼的劇烈,白寂嚴不禁皺了一下眉,卻還是第一時間看向駱昭:
“怎麽樣?是不是頭暈?”
駱昭敲了一下腦袋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沒事兒,就是沒看見這節台階。”
兩人坐進了車裡,白寂嚴的身子陷在了身後的椅背中,手抵著上腹,胃部的位置冰涼一片,隱隱有些痙攣的趨勢,疼痛從上腹蔓延至兩肋,甚至一動這下都牽連的發疼,冷汗出了一股又一股,身上的襯衣很快就被這一層冷汗打濕。
車內因為白寂嚴的身體,空調的溫度比較高,駱昭本就喝酒喝的身上熱,這會兒額頭和鼻間上都是汗,今天晚上這就是車輪戰,他也好久沒有這樣喝了。
喧鬧熙攘的酒會過後,駱昭那和人拚酒的架勢過去之後才後,再一次想起他在酒會上他和白寂嚴的差距,才知後覺又有些失落,此刻垂著腦袋也沒有看到白寂嚴身上的異樣。
車子緩緩滑出了停車場,白寂嚴身上再無一絲力氣,疲乏無力地閉上了眼睛,駱昭還在一旁顱內風暴,emo之後悶悶出聲:
“我今天是不是給你丟臉了?”
寂靜的車內,這一聲格外的明顯,白寂嚴疼的意識都有些昏沉,撐著睜開眼睛,向一旁看過去,就見昏暗的車中,身邊的人低垂著腦袋,好像是打了敗仗的大狗一樣,無端就讓人有些心酸。
白寂嚴都想像摸發財一樣摸摸他的頭了,但是這會兒實在是提不起力氣來:
“沒有,表現的很好。”
他的聲音沙啞無力,駱昭就算這會兒神經有點兒遲鈍也聽出了不對來,立刻轉頭,就看見了那人壓在胃上的手:
“怎麽了?是不是胃疼?”
他湊近細看,才發現白寂嚴的唇色青白,額角都是冷汗,手連忙也輕觸到了他的胃部,上腹的位置冷硬一片,頓時他的酒都醒了大半,白寂嚴之前就有胃出血病史,上一次陸河那句再晚一點兒就胃穿孔的話還響在他的耳邊,他的聲音都有些發緊:
“疼的很厲害?小王,去醫院,快。”
聽出了他的慌張,白寂嚴勉強分出精神握了一下他的手:
“別慌,先回家。”
駱昭反手就握住了這隻冰冷的手:
“不行,萬一你胃出血耽誤了怎麽辦?我看了,後面沒有跟著的,就算是被人看見了,就說是我喝多了酒去洗胃,沒事兒的,你別擔心。”
現實逼著駱昭的智商即刻上線,他將兩人之間的扶手撤掉,坐了過去,摸到白寂嚴的身上都濕了一片,手緊緊掐著胃上的位置:
“你別這樣按著,我幫你捂捂,輕輕給你揉揉,松手,來。”
白寂嚴的性子隱忍,輕易不會示弱,但是看著駱昭嚇成這樣還是松了手。
駱昭很小心地將手放在了他的上腹,他手心很熱,幫他捂了一會兒才輕輕揉動,這樣和貓撓一樣的動作其實起不到任何的緩解作用,但是白寂嚴也沒有開口說什麽,由著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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