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那邊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陸河驟然看到白寂嚴電話的時候心中就是一個突突,這大半夜的,這金主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
“白總?怎麽了?”
白寂嚴遲疑了一下,陸河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
“喂?不舒服?”
“沒有,我問你,惡心,頭暈,乏力,不喜歡油膩,如果不是胃炎還有可能是什麽病?”
陸河將手機拿起來,再一次看了看電話上顯示的名字,沒錯啊,是白寂嚴啊,什麽情況?
聽著白寂嚴也不像是有什麽大事兒的樣子,被打擾了好眠的陸河沒好氣地來了一句:
“那就是懷了。”
白寂嚴...
電話那邊的沉默震耳欲聾,陸河僅剩的一點兒睡意也被這沉默擊的煙消雲散了,他睜大雙眼:
“你,你是說你?”
不會吧,白寂嚴,那可是白寂嚴啊,就,就算是發生了點兒什麽,難道不應該是他讓別人懷孕嗎?
很快電話的那邊就傳來了那個和從前一樣冷靜沉著的聲音:
“十四天能檢測出來嗎?”
“一般來說是可以的,建議查血,最準確。”
陸河給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懵,這個世界是不是太瘋狂了一些。
“三天后,你幫我安排。”
明天就是除夕,初一他也肯定沒有時間去醫院,只能初二抽時間過去。
因為這個猜測的可能性,白寂嚴這一晚都沒有怎麽睡著,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他甚至有些覺得恍惚,這裡真的可能有一個還沒有成型的孩子?他和駱昭的孩子?
第二天駱昭就看見了白寂嚴那不大好看的臉色,眼下也有些青影,像是沒睡好:
“昨晚又失眠了?”
“嗯,昨晚半夜醒了就沒有怎麽睡著,時間還早,不用那麽早過去,先吃早飯。”
看著白寂嚴那樣的臉色,駱昭自然是沒有讓他進廚房,他用黃油抹了麵包,放在了烤箱裡,170度,烤的外酥裡軟,香味兒飄散了出來,駱昭聞著眯了一下眼睛:
“來了來了,準備開飯。”
他端著烤好的麵包出來,那略帶油膩的味道卻讓白寂嚴驟然白了臉色,熟悉的惡心感再次襲來,他立刻起身去了衛生間,駱昭回頭:
“怎麽了?胃裡不舒服?”
白寂嚴手按著心口,深呼吸平複那股惡心感,駱昭立刻放下了盤子過來,白寂嚴只是有些惡心倒是沒有吐出什麽來,他擺了擺手開口:
“沒事兒,你先去吃飯吧。”
“那怎麽行?是不是這個味道你不喜歡啊,我媽就不喜歡黃油的味道,你等一下哈,我再做一份兒。”
白寂嚴正要拉他,駱昭就已經轉身又去了廚房。
白寂嚴出來的時候,桌子上方才那烤的很香的黃油麵包已經不見了。
廚房中,駱昭一邊在過水煮著蝦,一邊將方才那一盤子的麵包往自己嘴裡塞,生怕吃的慢了,這味兒更大。
沒一會兒,一盤蝦仁,玉米,小番茄的油醋沙拉端了上來,外加一杯熱的溫度正好的牛奶:
“你嘗嘗,這油醋汁是我獨家秘製,很清新的,我媽早上就喜歡吃這個,你試試。”
油醋汁淋過的蝦仁,玉米確實沒有一點兒膩的感覺,微酸的味道還比較開胃,白寂嚴這一頓飯沒有再犯惡心。
兩人是十點才出的家門,駱昭陪著他坐在了後排,白寂嚴側頭囑咐:
“到了白家,不用拘束,也不用改口,誰對你不敬,隻管回敬過去。”
這樣的話駱昭在家的時候已經被家人囑咐了一遍,不過聽著這話從白寂嚴的口中說出來,那感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隨便懟嗎?”
白寂嚴轉身就看到了駱昭那晶亮的雙眼,好似馬上要上戰場了一樣的,充滿了鬥志,這目光讓他即將到白家有些鬱色的心情都晴了幾分:
“隨便懟。”
黑色的賓利駛入了庭院,這是駱昭第一次到這世家的老宅,和他們家那別墅院子不同。
白家的老宅佔地極大,從入門之處望去,高低錯落的樓閣,兩側石壁上的雕梁磚刻,無不透露著這座宅院低調的奢華,處處蘊藏著歲月的沉澱。
車子穿過了中門,那高挑恢弘的正廳便已近在眼前,車停在了主屋的門前,自有管家上前開了為白寂嚴開了車門,白寂嚴下車理了一下西裝,兩側主屋門邊的老宅安保齊齊微微躬身:
“白總。”
饒是駱昭有心理準備,此刻也被這有些壓抑陳舊的禮儀弄的有些不舒服,白寂嚴轉頭看他,他立刻跟上了他的步子。
白寂嚴進門的那一刻,主屋內除了白振江所有人都起身相迎,呼啦啦站起了一屋子的人,駱昭站在那人的身邊,瞧著這些心思各異的人。
白寂嚴對周邊上前打招呼的人隻禮貌淡漠地應了一聲,目光在白承的面上一掠而過,含著一抹警告。
駱昭看向了唯一坐在主位上的人,這人不用多說,肯定就是白寂嚴的父親白振江,他今天穿的一身有些像改良的唐裝,身形很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的顴骨略高,眼眶深陷,目光深炯,嘴角微微向下,本應該是面目和善慈祥的年紀,卻顯出了幾分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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