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詞道:“收起你那套吧,不管用了。”
許助理:“?”
蘇清詞啼笑皆非的說:“別人都拿我當偏執狂神經病,巴不得裴景臣早日脫離苦海,你倒好,一個勁兒的為我倆牽線搭橋,很怕我跟他有情人不能成眷屬似的。”
許助理笑著說:“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什麽不對嗎?裴總只是嘴上不說,心裡可念著您呢,不然我哪敢假傳聖旨呀!”
蘇清詞只是笑笑:“來做什麽?”
許助理把手裡提的東西遞出,是些水果和甜品。
抬手不打笑臉人,尤其是笑眯眯來送禮的人,蘇清詞往後讓了讓:“進來坐嗎?”
本以為許助理會說“事忙不叨擾了”,結果他邁步就進屋了。
蘇清詞沒有閑情逸致和精神招待客人,讓他隨便。而許助理確實不是閑人,隻待了五分鍾就起身告辭。
離開小區,許助理邊開車邊打電話匯報:“放心裴總,蘇先生看起來挺好的。”
裴景臣:“他在做什麽?”
許助理:“看電視,少兒頻道的豬豬俠。”
裴景臣:“……”
裴景臣:“茶幾上有藥嗎?”
許助理說:“有一些家庭常備藥,感冒止痛和管消化的,其中胃康靈放在明面上,少了四顆膠囊。”
果然只是胃病,裴景臣隱隱松了口氣。又問許助理有沒有看到降壓之類的藥物,許助理說沒有。
裴景臣應了聲,剛好廣播通知乘客登機,他掛斷電話,把厚重的文件遞交給助理,從VIP通道登上飛往首爾的客機。
才一到機場就看見親自來迎的納瑞遊戲公司CEO,先前出爾反爾,現在一臉諂媚。裴景臣既不冷臉也不拿喬,笑容可掬,還道對方辛苦了,這波以德報怨的態度並未讓CEO慶幸,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汗流浹背。果不其然,裴景臣在首爾待了七天,讓他充分體會到什麽叫一波三折,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是說凌躍的裴總出了名的好脾氣嗎,怎麽睚眥必報呢!果然,資本家沒一個好貨,無奸不商。
“酷宇和索亞哪能比得上凌躍呀,我們是真心想與凌躍合作共贏,中國內地的代理運營權非您莫屬。”
原本是凌躍跟兩家同行競爭納瑞開發遊戲在國內的代理權,如今變成納瑞求凌躍代理了。裴景臣勝券在握的回國時,圈內已經津津樂道,前輩們對他年輕有為雷霆手腕讚不絕口,同輩們對他未雨綢繆運籌帷幄感到望塵莫及。
轉眼又過了半個月,裴景臣提著伴手禮回家,因新年將至,裴海洋的烘焙坊生意極好,從早到晚都在忙著做蛋糕,晚上下班了還要在微信上跟顧客聊明天的預訂。
終於清閑下來,裴海洋躺在按摩椅上說:“三十晚上帶小詞一起過來吧,我前陣子跟他說了。”
裴景臣微愣:“什麽時候?”
裴海洋便將之前偶遇蘇清詞低血糖,然後把他帶回店裡小坐的事兒簡單說了下:“大過年的,他自己一個人多冷清。往年我都交代你領他回來,你每次都不領。”
裴景臣說:“是他不跟我回來。”
“你不好強行把他帶回來?”裴海洋搖頭,心說他這兒子平時在為人處世方面挺精明的,怎麽一遇上蘇清詞的事就呆頭呆腦。
看裴景臣出神的盯著果盤看,裴海洋輕歎口氣,說:“小臣,爸知道你不情願,但是吧,能遇到一個全心全意對你,掏心掏肺愛你不求任何回報的人,太不容易了。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要去傷害,要懂得珍惜知道嗎?”
個人感情生活的事,裴景臣並不喜歡與人分享訴說,而他跟蘇清詞之間特殊的感情糾葛實在太糟多無口,在親爸爸面前尤其別扭。裴景臣岔開話題,裴海洋卻不想善罷甘休:“你別因為自己心裡那點不值一提的別扭,做出讓自己遺憾終身的事,到時吞一噸後悔藥都來不及。”
裴景臣下意識道:“爸,我跟蘇清詞……”
裴海洋:“還記得你十五歲那年跑來跟我說什麽嗎?“爸,我不想學計算機了,我想考警校,當警察。”我問你為啥,你說什麽來著?”
裴景臣削蘋果的手頓住。
裴海洋笑道:“你說,“我要給蘇格戴上手銬,把所有欺負小詞的壞人全部抓進監獄!”。”
他說完這話的半年後,蘇格就死了,薑瑟如也住院了,蘇清詞被接到祖宅跟他爺爺一起生活。
輪不到裴景臣身穿警服懲奸除惡,蘇格就自己遭報應噶了。行吧,也好,警校丟失了一名精英,國內經濟多了一位棟梁之材。
裴景臣要走時,裴海洋叫住他,說:“別跟小詞鬧別扭了。”
裴景臣心說不是他要鬧別扭,是蘇清詞提分手了。當然,這次“分手”能持續多久,裴景臣不知道,說實話到現在三個月了,確實在他意料之外,他以為蘇清詞最多堅持三天。
蘇清詞有事可做,聽父親說蘇清詞還到處寫生,而他自己也有事忙,過完了年要飛日本收購一家公司,還有操作了一年、預計在未來兩年完成的上市計劃。
裴景臣想著想著,發現車隊半天不動,前方喇叭響成一片,聽說是出了交通事故,有人被撞了。
裴景臣探出車窗,科尼塞克夾在車龍中間,進退兩難,只能這麽塞著。工作的重壓和心情的沉鬱讓裴景臣想抽煙了,趁著堵車開門下去,橫穿馬路走進街邊煙酒行,不經思考的下意識說出:“除了薄荷味,隨便哪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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