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詞心臟一頓一頓的,說不清是疼還是麻。
“你要去哪兒?”裴景臣想問他是不是家裡吃喝不足,外出采買,尤其是可可粉。他後備箱有多是,昨天剛買的,正考慮要如何交給蘇清詞才能不被拒收。
“水木芳華。”蘇清詞說著,伸手攔出租。裴景臣按下他的手,表情有些凝固,但很快就恢復如常,“我送你去。”
*
蘇清詞坐在沙發卡座,裴景臣坐在遠處吧台,有調酒師問他喝什麽,他拒絕了,聚精會神的盯著蘇清詞。
蘇清詞沒要喝的,隻吃水果拚盤。他這樣的長相和氣質,到了這種地方就如同窮山僻壤挖出金錠子,才坐下不到一分鍾就有人捷足先登過來搭訕:“小帥哥,一個人啊?”
蘇清詞撇濃妝豔抹的男人一眼,沒做聲。
不說話就是不拒絕,男人心動不已,提褲腳坐到蘇清詞邊上,說一個人多無聊呀,我陪你聊聊天吧。
蘇清詞問他做什麽的,男人笑著說十八線糊咖,然後反問蘇清詞的工作,蘇清詞說畫家。男人頓時肅然起敬:“怪不得你一身的藝術氣息。”
糊咖說光聊天沒意思,喝點酒吧,然後問路過的侍應生要瓶威士忌。
蘇清詞不動聲色,任由男人倒兩瓶烈酒,端一杯給他,正要接,卻被突然伸出的手搶了去。發生的太快,蘇清詞的指尖不小心碰到裴景臣的手背。
糊咖眼見有人不講規矩搶金主,激動的跳起來,質問裴景臣想幹什麽,裴景臣看都沒看他一眼,凖利的眸子釘在蘇清詞臉上:“你不能喝酒。”
“你誰啊你,憑啥管蘇老師?”糊咖大聲喊道。
蘇清詞嗤笑一聲:“對啊,你憑什麽管我。”伸手去搶酒杯。
裴景臣把手抬高,順勢將杯中威士忌一飲而盡,重重放下酒杯,抓起蘇清詞的手腕往外帶。
糊咖氣急敗壞的嚷嚷:“喂你不許走,站——”
裴景臣側目瞪向他,隻一眼,嚇得糊咖毛骨悚然,竟畏懼的不敢多說一個字。
蘇清詞被生拉硬拽的帶到外面,夏夜的晚風一吹,渾身通透。他被按在牆上,眼前是裴景臣沉鬱的面孔:“疼,撒手。”
裴景臣不僅不撒手,反而將他腕骨勒的更緊:“蘇清詞,別用這種方式刺激我。”
蘇清詞偏過頭去,嗓音懶洋洋的:“裴總是不是自我意識過剩了。”
裴景臣的眼眸墨如黑夜,隱隱醞釀著什麽:“就算你想跟別人,也別找那種貨色惡心我。還有,糟踐你自己。”
蘇清詞聽得笑了,轉過眸子直視裴景臣,語帶傲然:“哪種貨色?哦,對,跟裴總您比起來,那個十八線糊咖確實不夠看。所以我放著你這樣的優質男人不要,跑去跟地攤貨曖昧,我不知好歹。跟你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換個人就是作踐自己了,以前怎沒發現你這麽自戀,你真高貴。”
“你不用裝出尖酸刻薄的極端模樣,逼我討厭你然後遠離你。”裴景臣的目光沉而黑,他的嗓音並不大,卻如雷貫耳,貫徹蘇清詞的胸膛。
他們近在咫尺,他可以聞到裴景臣呼吸間飄散的酒香,裴景臣也能嗅到蘇清詞的發香,是芬芳優雅的薰衣草味。
忽然,裴景臣湊近了,蘇清詞心中一慌,往後避讓,裴景臣的唇繞過他的面部,落在他微紅的耳垂上,含一口軟肉,說:“回家吧。”
第43章
到小區門外,裴景臣看向蘇清詞。
蘇清詞臉色不太好,坐在副駕駛沒有動。裴景臣問他身體不舒服嗎,蘇清詞搖頭,問他是不是很累,蘇清詞靜默幾秒,點頭。
裴景臣把車子駛入小區,停到別墅門口,從車裡下來繞到副駕駛,直接把蘇清詞抱了出來。
走到門口,蘇清詞掙扎著下地,站穩後朝裴景臣說了聲謝謝。
裴景臣滿面擔憂:“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蘇清詞的聲音很弱:“只是有點累。”
裴景臣一手扶著他,問:“密碼多少?”
蘇清詞頓了頓,裴景臣安慰道:“不是要密碼加指紋才能進嗎,我知道密碼也沒事。”
蘇清詞在心裡苦笑一聲,有些自嘲,有些神傷:“1001。”
裴景臣快速輸入密碼,蘇清詞按下指紋,門鎖解開,蘇清詞正要進屋就被絆了一下,裴景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不等蘇清詞反應,再度將他打橫抱起,一路送到沙發上。
“喘不過氣?頭暈嗎?”裴景臣立即翻手機,“我給溫院長打電話。”
蘇清詞捂著胸口調整呼吸,上湧的血腥味讓他暗道不妙,果然才一張嘴,粉紅色的液體順著喉嚨嗆咳出來。
才掛下電話的裴景臣震驚失色,急忙抽出面巾紙托住蘇清詞的手背。鮮血順著他指縫間染紅了紙巾,從粉紅色變成鮮紅色,不斷地外湧,不斷地咳嗽。
紙巾透了一張又一張,很快堆滿半個垃圾桶。蘇清詞咳的渾身顫抖,本就瘦骨伶仃,這樣激烈的嗆咳仿佛隨時都會碎掉。
十分鍾後,咳嗽止住了,血也不流了。裴景臣洗了濕毛巾給蘇清詞擦臉,說:“溫院長快來了。”
蘇清詞神色淡漠,早已習以為常到了處變不驚,他說的話更多的是安慰手足無措的自己。
溫萌萌連夜趕來,在臥室裡給蘇清詞測體溫,量血壓,再用聽診器聽心肺,後來打上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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