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由衷的警告他別覬覦蘇清詞,免得惹火燒身,張浩南心不在焉的應著,實在是被不為人知的豪門秘聞震撼到了。
張浩南心裡亂糟糟的,還想再問,朋友突然閉嘴了:“噓。”
原來是正主回來了。
蘇清詞匆匆路過,卷起一道清逸的風,好像是薰衣草的香味。
蘇清詞一直忍到拍賣會完美謝幕,可以回家了,他要打車走,蘇柏冬也沒想送。
從被蘇柏冬從家裡薅出來到現在,蘇清詞隻喝了紅酒,沒吃東西,胃裡傳來火燒火燎的痛感,很快又轉變成惡心。蘇清詞正感覺想吐,迎面撞見裴景臣,這下好了,既不胃疼也不惡心了,只剩下滿腔的委屈熏得眼睛發脹。
怎麽解釋呢,就好比你孤身一人在大城市工作,被刻薄同事排擠,被極品領導奴役,累得像條狗,心裡只有氣。但這時你爸媽從家裡打通電話,一句“吃沒吃飯啊,別餓著自己”就會讓你徹底破防,所有氣變成委屈,哇哇哭。
蘇清詞是不會哭的,所有眼淚早在那晚的天台上流幹了。
想開口叫人,又想到以他們現在的關系,再叫名字有點不妥,連名帶姓又不夠尊敬。
關於稱呼這件事,蘇清詞當年著實別扭了一陣子。
裴景臣的父母和發小都叫他小臣,蘇清詞不想叫,搞得好像學他們似的,他這人較真,想要戀人之間獨一無二的稱呼,叫寶貝兒什麽的又太膩歪,裴景臣也必然不喜歡。
後來得過且過,就叫他“景臣”得了,高興時會叫“臣臣”,也算獨特。
那現在……蘇清詞斟酌了幾秒,找到了最合適的稱呼:“裴總。”
裴景臣表情一頓,好像一台精密的儀器出現瑕不遮瑜的小故障。正欲開口,突然聽見走廊盡頭有人喊:“清詞。”
裴景臣回頭看,蘇清詞也望過去,想了想,好像是張什麽北、還是東西的。
第16章
蘇清詞目光冷下來。被他遺忘的胃疼終於在翻江倒海了,他緊抿嘴唇,背靠著牆,緘默不言。
張氏的大少爺,圈子裡出了名的愛玩,今天跟這個女明星顛鸞倒鳳,明天在那個小鮮肉床上□□,葷素不忌。
裴景臣知道這個人,張浩南。
他曾追求過蘇清詞。
不對,不應該用“追求”這種既紳士又虔誠的詞匯來形容張浩南的不軌之心。不是追求,是騷擾。
張浩南隻愛俊男美女,以貌取人,就是這麽淺薄。圈內甚至流傳一種調侃,如何證明一個人的顏值,就看有沒有被張浩南騷擾過。久而久之衍生出一種畸形的熱潮,諸多名媛以被張浩南騷擾為榮,並深深渴望著。
後來,張浩南人送外號張妖精,取自諧音照妖鏡,寓意能一眼分辨出是整容臉還是天生麗質的照妖鏡,鑒美大師,權威認證。
蘇清詞很“榮幸”,正是張大師出道以來第一個被騷擾的對象。
是三年前還是五年前來著,記不得了。
“是六年前,你那會兒十八歲,我也才十九。”張浩南笑著說。
哦,想起來了。蘇清詞端著時而混沌時而清醒的頭顱,挑唇一笑。
只是很普通的笑,以顴肌為主的肌肉使嘴巴微咧,雙唇後扯,面頰提升,再將笑容扯到眼角上。人人都做得出來,卻無人能複刻他的分毫神韻,從眉骨到下頜線,從眼睫毛到眸光,驚豔的張浩南心花怒放,只顧著蒼蠅搓手,好朋友先前的警告全被戀愛腦腐蝕個精光。
張浩南心說管他呢,上床爽一爽而已,管他蘇清詞是啥人,又不談戀愛。
當年在酒會上撞見蘇清詞第一眼,張浩南就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太好看了。無論長相,身材,還是那清冷憂鬱的氣質,都狠狠地撞在張浩南的XP上。彼時的他還是一個單純青澀的少年,顫顫巍巍的開口表達好感,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清詞冷聲打斷,賜了一個字。
“滾!”
六年前的滾複製黏貼到了六年後,語氣一模一樣,連唇角下壓的弧度都如出一轍。
張浩南頓感惱怒,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斯斯文文,被一個滾字打擊的躲被窩連哭好幾天的小子了:“蘇清詞,六年不見,你還是那麽拽。”
這世上能讓蘇清詞好聲好氣哄著的只有一人。雖然這人不稀罕,不需要。
走廊很寬敞,很通風,但蘇清詞感覺空氣稀薄,肯定是多了一個張浩南瓜分有限的空氣,蘇清詞有些煩躁,更因紅酒在空落落的胃裡興風作浪而感到難受。
忽然,他的胳膊被人抓住。蘇清詞詫異抬頭,模糊的視線突轉4K高清,是裴景臣。
蘇清詞本能想甩開他,可實在沒力氣。
“讓一讓。”裴景臣攙著蘇清詞,冷冷的對張浩南說。
張浩南想懟一句憑什麽,卻猛地懾住。
裴景臣個頭比他高,一身米白色的西裝,戴著金邊眼鏡,視線落下來的刹那,是在全球吸金1.88億美元的商界巨鱷。
張浩南被噎住,一時氣弱,失了機會。
裴景臣領著蘇清詞乘坐電梯,門合攏的瞬間,蘇清詞掙脫開裴景臣的手。
裴景臣說:“身體不舒服?”
蘇清詞怔鄂,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裴景臣,突然有種被寵幸了的感覺。擱在以前,他非得在心裡歡呼雀躍然後痛哭流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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