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洋憨笑幾聲,調侃說這是用“敲1.88億美金代碼的手”做出來的蛋糕,隻賣五塊八是不是虧啦?
裴景臣要走時,裴海洋裝了一大袋子甜品給他:“裡面有奧利奧毛巾卷,草莓千層,抹茶慕斯什麽的,你帶回去給小詞吃。”
裴景臣想說蘇清詞不在家,但沒說,下意識接過來。
裴海洋:“還有冰山熔岩,夢龍卷,黑森林,小詞最愛吃巧克力了,你可別偷吃啊!”
裴景臣無奈一笑:“知道了。”
“別嫌我嘮叨啊,我心疼那孩子。”裴海洋目光一下子遼遠了,裴景臣知道他爸又想起往事了。
裴景臣說:“蘇清詞不在家,這些我不拿了。”
裴海洋急忙問去哪裡了,裴景臣頓了兩秒,說:“客戶的臥室吧。”
裴海洋:“啊?”
裴景臣回神,語氣輕飄飄的:“他去給客戶畫肖像。”
裴海洋可不懂這些藝術圈的事兒,就是聽裴景臣的語氣有點奇奇怪怪,咬字發音都很怪。
裴海洋把裴景臣送到門口,欲言又止,但不說又不放心:“甭管怎說,小詞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年要不是他給你輸血,你哪來的今天?所以小臣,做人要知恩圖報,尤其是救命的恩,無以為報知道嗎?再說小詞是個好孩子,爸看得出來,他不壞。”
“爸。”裴景臣拍拍父親的肩膀,“我知道。”
告別父親,裴景臣坐回車裡,順勢把袋子放到副駕駛。
袋子?
不是說不拿嗎,怎麽又拿來了?是走得急,忘了放下。
副駕台上貼著的“蘇清詞專座”沒有撕,黏黏糊糊的保持原狀。
被各種回憶衝擊著大腦,裴景臣有些頭痛,卻控制不住自己越想越多,越不想想越想。
裴景臣看向袋子,裡面有慕斯蛋糕,需要冷藏。毛巾卷用的是動物奶油,很快就會融化。甜品要抓緊時間吃,不能放冰箱,隔夜就不新鮮了。
裴景臣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
第18章
安娜麗絲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毫不誇張的說,是信仰遭受了崩塌!說好的不畫肖像呢?說好的不接定製呢?
你想畫想接也行,那為啥不接約瑟夫的?是京城二環的房子不香嗎??
“性質不一樣。”蘇清詞在電話裡說,“我給薇薇安畫肖像,她只能自己收藏。”
遠在阿非利加洲的安娜麗絲急道:“你給約瑟夫畫田野,作為你的骨灰級腦殘粉他也會自己收藏啊!”
蘇清詞笑道:“若他有朝一日破產了,會不會倒賣我的畫?尤其是在我死後,畫作狂翻幾十倍的情況下。”
安娜麗絲既無語又心梗,這孩子怎回事,三天兩頭死啊死啊的,多不吉利。
蘇清詞望著車頂棚,我行我素的說:“薇薇安就不一樣了,肖像畫,想賣都沒人買。我可不想死後還便宜那些嘴上說多麽喜歡我,面對翻倍的巨款時卻擺出一副忍痛割愛的虛偽姿態來,靠販賣我的畫買房買車養情人。”
安娜麗絲:“……”
蘇清詞失笑:“約瑟夫想畫的話也可以啊,我不在乎他滿臉橫肉腦滿腸肥。”
幾句話,結束比賽。安娜麗絲一敗塗地,輸的心服口服。
蘇少爺的性子啊,還真是一如既往地難評。
難評的蘇清詞下了出租車,正要進小區大門,忽然聽到一聲車喇叭。
隔著馬路,蘇清詞看見那輛漆黑的科尼塞克。他幾乎要被本能驅使著走過去,但忍住了,真好,總算有進步了。
蘇清詞站在原地,觀望三秒,轉身無視。
“蘇清詞。”車上的裴景臣終於主動下來,而不是給你一個喇叭聲,你自己過來。
蘇清詞心說就算自己一廂情願,也該是“少爺”的地位,該他坐在車裡按喇叭讓裴景臣過來,怎麽跟小說裡寫的不一樣呢?
其實並非是裴景臣在頤指氣使,他只是單純的覺得下車麻煩,因為要解安全帶,還要開車門,完事了還要回車裡,再系回安全帶——如果只是說幾句話,還是讓對方過來更方便,也更省時間。
不用懷疑,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惡意,卻總能讓心思敏感的蘇清詞曲解。
蘇清詞有時也為自己感到心累,如果不那麽敏感和偏激,他跟裴景臣之間或許不會漸行漸遠,沒準能真的修成正果。
但轉念一想,似乎也不怪自己矯情,畢竟對朋友的要求和對戀人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同樣的場景換做安娜麗絲,蘇清詞主動迎上去也沒什麽,可換做裴景臣,他希望的是男朋友“不嫌麻煩”主動迎自己。
果然還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什麽情商低啊,大大咧咧啊,想得少啊,全是借口,借口!
“有事嗎?”蘇清詞不冷不熱的問。
裴景臣把至少三斤沉的袋子遞給他:“給你的。”說完,又及時補充道,“我爸讓我給你的。”
蘇清詞聞到撲鼻而來的烘焙味,就像小貓咪聞到貓罐頭,本能的伸出爪子勾住,反應過來時,東西已經在自己手裡了。
啊,真要命,你這個糖油混合物腦袋!
蘇清詞恨不得剁爪子,把袋子往裴景臣懷裡一推:“替我謝謝叔叔。”
裴景臣不接。
蘇清詞:“接著,不然我扔地上。”
尊敬袁老的裴景臣最看不得糟蹋糧食,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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