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崔灼抬了抬胳膊,把手指從白曇的手中抽了出來,“要去自己去。”
手還沒牽熱就指尖一涼,白曇氣得牙癢癢,心想這人怎麽嘴臭脾氣也臭。
他三兩步上前擋住了崔灼的去路,問:“你真的放心我一個人去嗎?”
“你是成年人了。”崔灼往旁邊邁步,卻又被白曇的小身板給擋住了。
“可這裡是國外,我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白曇說,“而且我也好久沒說英語了,跟人家交流都成問題。”
崔灼並不接招,懶懶地提醒道:“你剛剛才說了。”
剛剛說了什麽?白曇回憶了下,就“他是我男朋友”那句,明明崔灼都走出去好幾步了,還被他聽到了。
“我就只會這一句。”白曇意識到對付崔灼不能用常規手段,於是伸手拉住崔灼的手腕晃了晃,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人生地不熟的,你陪我去嘛,好不好。”
崔灼沒有接話,反應平平地看著白曇,但他嘴裡終於不再冒出冷冰冰的拒絕。
“那夜市節在哪裡我也不知道,萬一我迷路了怎麽辦?”白曇又晃了晃崔灼的手腕,噘了噘嘴,表情更加地可憐,“你不會對我這麽狠心吧?崔灼。”
崔灼黑著臉別開視線,呼出一口氣,又面無表情地看向白曇說:“我回去換身衣服。”
白曇就差沒把“好耶”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他要了崔灼的房號——原來兩人的木屋就挨著,回房間三下五除二脫下了冰袖和冰褲,接著穿著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短褲,趿拉著人字拖來到了崔灼的房間門口。
本想進去等著,但崔灼已經換好衣服,出來帶上了房門。
他穿得比白曇還要清涼,上身就套了件寬松的老頭背心,要不是肩臂的線條足夠好看,那感覺就像是去附近遛彎的大爺一樣。
這樣也好。白曇覺得,男朋友太招蜂引蝶可不是什麽好事。
“夜市節離這裡遠嗎?”白曇問。
“遠。”崔灼說,“我們騎車去。”
白曇已經坐過無數次崔灼的摩托車後座,但兩人騎電瓶車還是頭一回。戴著與酷炫毫不沾邊的安全頭盔,顛簸在破爛的小路上,白曇覺得又新奇又好笑,環著崔灼的腰說:“你開電瓶車也很酷。”
崔灼微微偏頭,瞥了眼白曇:“閉嘴。”
夜市節開在馬島的居民區,離海岸線有兩公裡的樣子。當兩人來到時,堆滿攤車的街道上已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外國遊客。
一部分攤車在賣手工藝品,一部分在賣美食,白曇和崔灼都沒吃晚飯,便自動走向了小吃攤。南亞的美食還是以印度風味為主,白曇買了一碗咖喱肉丸,用竹簽叉了一個遞到崔灼嘴邊,崔灼卻別開了臉,說:“你自己吃。”
“你嘗嘗嘛。”白曇用哄人的語氣說,“都來逛夜市了,自己吃多沒意思。”
“誰說逛夜市就要……”
趁著崔灼張嘴,白曇把肉丸塞了進去,崔灼果然一臉無語的表情,白曇嘻嘻笑了笑,問:“怎麽樣?”
“咖喱都一個味。”崔灼說。
白曇也嘗了嘗,確實沒什麽新鮮的。又往前走,遇到了一個賣恰巴蒂的攤車,攤主把麵團甩成一張薄餅,貼在倒扣的鍋底燙熟,再裹上沾滿醬料的雞肉和土豆,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白曇買了一個,剛咬一口就被嗆得不行:“好辣。”
“這邊口味重。”崔灼把手中的礦泉水瓶遞給了白曇。
那瓶水是他剛買的,已經喝過幾口。
白曇喝了水後總算緩了過來,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太過辛辣,加上分量也大,他勉勉強強吃了一半,實在堅持不下去,便把恰巴蒂遞給了崔灼:“好辣哦,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扔了。”崔灼說。
“好浪費啊。”白曇說,“你再吃幾口吧。”
也就是把崔灼當男朋友,對其他人白曇是不會這樣的。
崔灼又露出無語的表情,還是解決了剩下的半個恰巴蒂。
從小吃街的這頭走到那頭,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最後白曇買了一顆椰子,算是對這次逛吃的收尾。
椰子上開了個小口,插著兩根吸管,白曇喝了一口,舉到了崔灼面前,崔灼的視線落在街邊的手工藝品上,見吸管遞到了嘴邊,也順勢咬過吸管喝了一口。
“她在編情侶手環誒。”白曇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拉著崔灼來到了一個攤車前,“我們也編一個吧。”
攤主熱情地問:“你們是情侶嗎?”
白曇大大方方地回了個“yes”,然而崔灼卻語氣平平地說了聲“no”,繼續往夜市節的出口走去。
“崔灼!”白曇趕緊跟上,離出口越近,周圍的人也越少,他小跑著來到崔灼身前,攔住他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崔灼沒接話,這邊的燈光不似街中明亮,月色淺淺地照著兩人,棕櫚樹葉在兩人的臉上投下了斑駁的陰影。
“你還在生氣也沒關系。”小半天下來,白曇也是被打擊得有點沒脾氣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崔灼說,“我可以一直追你,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還喜歡我嗎?”
按照方思源的追妻/夫理論,能否追上與其他無關,隻取決於喜歡與否。只要還喜歡,複合就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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