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崔灼以為他還沒清醒過來,那為何不繼續裝下去,再在崔灼這裡享受更多的特權呢?應該沒有人不想要肆無忌憚地恃寵而驕吧。
隔壁的枕頭上響起了頭髮摩擦布料的聲音,白曇知道是崔灼看了過來。他不確定自己的演技如何,但裝睡這麽簡單的事應該還不至於露出破綻。
然而這次崔灼卻沒再由著白曇的性子來,他看了白曇一眼,接著側身背了過去,讓兩人之間又拉開了距離。
涼風隨之灌進被子的縫隙中,帶來了濃濃的失落。或許白曇的酒勁還是沒過,他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清醒。
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白曇大著膽子執拗地往前挪了挪,又把腦袋抵到了崔灼的後背上。
這次他呼吸有些亂,不似剛才那般偽裝得那麽好。
意識到這一點後,白曇又開始擔心起來,怕崔灼識破他的伎倆把他趕走。
結果崔灼的確識破了他的伎倆,因為他聽到崔灼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對著空氣說了一句:“就這一次。”
說完,他轉過身來改為平躺,抬起胳膊繞過白曇的腦袋,把他攬進了懷裡。
這下四面八方都是崔灼的氣息了,讓白曇心安得有些暈眩。
白曇又一次迎來了勝利,比先前更過分的恃寵而驕崔灼也全盤接收了。雖然他限定了“僅此一次”,但這並不影響什麽,甚至恰好符合了白曇的想法。
因為等第二天早上醒來,白曇又會變回積極向上的好青年,走在他正確的軌道上,努力向優秀的秦涵看齊。至於今晚這不重要的小插曲,他大可像上次那樣,直接裝作不記得就好。
在這種事上,他和崔灼已經形成了默契。畢竟留學的那一年,他沒有給崔灼發消息,崔灼同樣也沒有找他。兩人就好像都默認對方不適合自己一樣,心照不宣地讓彼此成為了人生中的過客。
白曇從沒覺得遺憾過,他相信崔灼也是一樣。
第29章
白曇的生物鍾已被調教得無比規律,每天鬧鈴響起前必定會自然醒。醒來後的光亮、溫度以及睡意深淺能讓他感知到離鬧鈴響起大概還有多久,但今天和往常不同,他在黑暗中睜開雙眼,所有感知都成了一片空白。
要上班的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對遲到的擔心讓睡意尚且未完全散去的白曇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手掌觸碰到了一個溫熱的物體,是手感很好的上下起伏的胸膛。
睡前的記憶徹底驅散睡意,溫熱莫名變得燙手起來。收回手,環顧四周一圈,清晨的光線從遮光窗簾的縫隙中鑽進屋內,看上去時間已經不早。
在床頭櫃摸到一個沒套手機殼的手機——屏保是一張美漫,不屬於白曇,顯然是崔灼的手機,果然已經過了平日裡白曇起床的時間。
還好樓下就是上班地點,省去了通勤的麻煩,也不至於遲到。
白曇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套上衛衣和牛仔褲,最後在沙發的角落裡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怪不得鬧鈴沒響,原來是沒電關機了。他第一時間想到李婉聯系不上他肯定會著急,但這會兒並沒有警察找上門,加上不知哪裡來的對崔灼的信任,他總感覺崔灼肯定用他的手機跟李婉打好了招呼。
悄悄來到衛生間洗漱,連廊燈也沒敢開,白曇小心翼翼地吐掉牙膏的泡沫,結果一抬頭,就從鏡子裡看到崔灼正環抱著雙手,倚在衛生間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想偷溜?”崔灼問。
一下子被戳穿,白曇尷尬得臉一紅,心想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默契地放他走嗎?他以為傳說中的一夜情都是這樣的。
“我是怕吵到你睡覺。”白曇心虛地說。
“你上次來叫我起床就不怕吵我。”崔灼懶洋洋地走到白曇身邊,拿過牙刷洗漱了起來。
盡管洗手台很寬,兩人並排站著完全不顯擁擠,但崔灼沒穿上衣,白曇稍不注意就能看到那晃眼的八塊腹肌,一時間也不知該往哪兒瞟,總之拿過崔灼的護膚品在臉上一頓亂拍。
還記得之前崔灼用的也是這個牌子,清爽不膩,味道好聞,白曇的皮膚也適應良好。
好不容易收拾完,終於得以離開這尷尬地獄,誰知白曇剛一轉身,就被崔灼拉住了兜帽:“別穿這身出去。”
白曇被拉得後退了一步,捂著勒緊的領口問:“為什麽?”
“全酒店都知道我昨晚帶了一隻兔子回來。“
低頭看了看衛衣上的胡蘿卜圖案,白曇意識到崔灼口中的“兔子”是在指自己。他正想說會用大衣遮得嚴嚴實實,卻見鏡子裡的帽子飄帶被綁在了一起,不爽地說:“你把我耳朵系起來幹什麽。”
“礙眼。”崔灼說。
等白曇對著鏡子解開飄帶,崔灼也洗漱完了。他把白曇帶到衣帽間,找了頂棒球帽扣在他頭上,又翻出件寬大的飛行員外套,扔到他身上說:“穿這個。”
白曇需要溜到員工休息室換工裝,即便用大衣把衛衣捂嚴實,也很容易被同事認出來。但換一下穿衣風格,就很難把他和昨晚的兔子聯系在一起了。
崔灼的尺碼比白曇大了兩個號,外套穿在他身上連手都沒法從袖子裡伸出來。他對著穿衣鏡調整起了袖長,誰知崔灼就在他身後脫掉了睡褲。
“你能不能注意點啊。”白曇皺眉看著裹在內褲下的曲線,突然想到上次崔灼對他的揶揄,心想終於有機會反擊回去,說,“你還好意思叫我嫂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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