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不等崔灼接話,白曇已經替他回答了,“我來估算下,有百分之二十嗎?”
情侶之間非要掰扯個明白你到底喜歡我多少,是發網上都是要被罵矯情的程度。但白曇就是很在乎這一點,他甚至可以不介意崔灼隱瞞利用他的事,只要崔灼回饋給他對等的喜歡,以前的事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很可惜,崔灼難以給他這樣的回饋,並且對於白曇“斤斤計較”的行為,他也不甚理解,皺眉問:“喜歡就是喜歡,多少重要嗎?”
“重要。”白曇說,“就假設你是百分之二十,那我對你的喜歡也應該降到百分之二十,這樣我們在一起才公平不是嗎?但現在對我來說不公平,所以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其實說到這裡白曇已經暴露了,他說“討厭死”崔灼了,但實際上他的喜歡還是遠超百分之二十,所以他才會跟崔灼說這麽多,想要為自己鳴不平。如果真是討厭到極點,直接不搭理便是,又何必把喜歡掰扯清楚?
不過白曇也沒那麽天真,覺得說兩句就能讓崔灼拉升對他的喜歡,來達到公平的理想狀態。
感情本就沒道理可言,喜歡多的一方天然弱勢。白曇不想在被崔灼利用的情況下還甘願處於弱勢——會顯得他真的很蠢,所以喜歡不假,討厭也是真,只是這討厭不同於傳統意義上的討厭,是由於太過喜歡,以至於討厭對方沒那麽喜歡自己。
這兩者並不衝突,反倒呈正相關。白曇有多喜歡崔灼,就有多討厭他,所以可能真的只有降低喜歡,即降低討厭,他才能心安理得地跟崔灼重新在一起。
要是換個人來跟崔灼說什麽公不公平,他只會覺得煩,因為在他世界中情情愛愛的事向來不值得他花費時間。但白曇是特殊的,聽著白曇對自己的控訴,崔灼不由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有多喜歡白曇?
以他的性子,的確很難體會到什麽“心臟要爆掉”的感覺,也說不上來具體百分之多少,但他可以確定的是,他隻喜歡白曇,對其他人都沒有這種感覺。
而且當前的喜歡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朦朧,他很明確他不想再錯過白曇。
“先別收回你的表白。”崔灼說,“再給我一點時間行嗎?”
平衡的狀態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崔灼也是個新手,需要花時間去摸索。然而兔子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軟軟糯糯好糊弄了,對於他的請求,直接就是一句:“不行,你現在是我前男友了,注意你說話的分寸。”
崔灼噎了一瞬,還是不習慣掰扯情情愛愛的事,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問:“你還想留在青棠嗎?”
無論如何,崔灼肯定不可能讓白曇被秦涵開除。白曇想走想留他都會如他的願,只是兔子似乎把他完全排除在了未來規劃之外。
“管好你自己。”白曇說,“我的事用不著你插手。”
從茶水間出來後,白曇問了下方思源在哪兒,最後兩人在地下車庫碰了面。
把方思源的一堆東西扔進後備箱裡,白曇讓方思源上了副座——本來屬於崔灼的專屬座位,終於找著機會問他:“你是有多想不開給舒婧發裴艾維的床照?”
方思源顯然沒想到這事還能連累到白曇,吐出一口氣,說:“抱歉,把你也害了。”
“我沒事。”白曇說。
白曇真心不怪方思源,因為他和崔灼被帶出來,明顯是舒婧去告的狀,在“手撕小三”的同時連同之前“金屋藏嬌”的帳也一起算了,否則秦涵怎麽會知道他們兩人也參與其中?不過舒婧他也沒想去怪,畢竟可以理解她生氣。
“媽的,再也不當聖母了。”方思源罵了自己一句。
“你就非要去管他們兩口子的事?”白曇問。
“你知道我最看不慣渣男。”方思源皺眉說,“他老婆不是元旦後才走嗎?都還沒走呢,那老東西又來找我,真他媽想把他幾把擰下來。”
方思源喜歡糖爹,但討厭渣男,他最不清醒的時候是平安夜那晚從3918出來,還抱著一絲期望說不定裴艾維只是做做樣子,不過他很快認清現實——他以為的現實,以為裴艾維說夫妻各玩各的是在騙人——決定和這人劃清界限,然而沒過兩天裴艾維又來找他,這他真忍不了,想要提醒下舒婧,結果倒好,這對夫妻還真是各玩各的,他好心提醒反倒成了小醜。
“你就沒別的方法提醒嗎?非要發床照。”白曇說。
“我不發證據難道就憑一張嘴說啊。”方思源鬱悶得不行,“我發的不是短信,是郵件,如果不是裴艾維跟他老婆通氣,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是我。”
“……所以是裴艾維在懲罰你?”白曇問。舒婧應該也正有此意,便配合地出面了。
“那傻逼就愛玩馴服play,肯定等著我去求他。”方思源說,“開除就開除,有什麽大不了的,誰求他誰是狗。”
“但你發床照真的很像小三想上位。”白曇客觀地說。
“我上他娘的位,你沒聽秦涵說我在申請宿舍嗎?那房子我都不住了。”方思源煩躁地掏出煙盒,摁下車窗,多問了一句,“你介意嗎?”
白曇沉默了一下,說:“給我一根。”
方思源瞬間一副驚掉下巴的模樣,立馬收起了煙盒,也不再抱怨那對夫妻了,問:“你昨晚說要告訴我什麽秘密來著?那會兒那老東西知道我發了他床照,正打電話訓我,沒來得及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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