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來只是想告訴你,”白曇說,“你別再等了。”
“你可以發消息說。”
“我……”白曇被噎了下,說起了他編的出門的理由,“我是下來買零食的。”
“那我陪你去。”
“我現在不想買了。”
白曇實在很難在崔灼面前隱藏自己,他確實就是下來見崔灼的,其他的一切借口都站不住腳。崔灼當然心知肚明,也不再多說什麽,把裹成球的兔子擁進了懷裡。
然而白曇才不會任由崔灼佔他便宜,抗議地推著他的胸膛:“你幹什麽啊,我們已經分手了。”
“抱一下就好。”崔灼沒有松手。
就是知道已經分手,他才很克制地沒有親吻兔子。
“那就抱一下。”白曇嘀咕道,但“一下”這個量詞實在很難定義,一秒過去了,一分鍾過去了,他還是任由崔灼抱著他。
白曇發誓,他才不是喜歡崔灼的擁抱,只是周圍實在太冷了,剛好崔灼的懷裡暖和而已。
另一邊,廚房窗戶後,白韻竹看著自家親弟和某個男人抱在一起,情不自禁地“哇喔”了一聲。
第46章
拎著一袋洽洽香瓜子回家,白曇踢掉外出用的棉拖,摘下被崔灼裹緊的圍巾,又脫下笨重的羽絨外套,一身輕松地趿拉著涼拖來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問:“演到哪裡了?”
白韻竹靠在沙發扶手上,用手撐著下巴,臉正對著電視,目光卻落在白曇身上:“演到小情侶半夜幽會了。”
“啊?”白曇磕著瓜子,覺得奇怪,“哪裡來的小情侶?”
電視裡放著的是動作片,男主就是死了老婆才開始復仇,無論怎麽看都湊不出一對情侶。
“一個人大半夜開車來見另一個人,兩個人你儂我儂地抱在一起,不是小情侶幽會嗎?”白韻竹問。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手裡的瓜子一下就不香了。白曇慌神了一瞬,但見白韻竹並不是興師問罪的態度,便略微放下心來,老實巴交地放下瓜子,說:“你看到了啊,姐。”
“我就說你怎麽收到消息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原來是在等你的情郎啊。”白韻竹用開玩笑的語氣揶揄道。
“才不是。”白曇有些急地說,“是他在追我,我還沒答應呢。”
其實並不是追,而是求複合,但白曇不想透露太多,因為他還沒準備好把他和崔灼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訴白韻竹。
他很清楚他對崔灼的喜歡和討厭是對等的,且討厭依附於喜歡,但如果告訴白韻竹兩人分手的原因,白韻竹作為他的家人,只會把對崔灼的討厭無限放大,而白曇並不想這樣,畢竟崔灼認錯的態度還算誠懇,兩人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哦?”白韻竹覺得好笑地說,“你們倆粘得跟牛皮糖似的,還沒開始交往?”
“反正我沒答應他。”白曇嘟囔道。
小情侶的事外人經常都理解不了,白韻竹也沒再追問兩人是什麽狀態,轉而問道:“那小子看著有點眼熟,是誰啊?”
白曇突然反應過來,白韻竹應該是認識崔灼的。雖然崔灼才來青棠一年多,但白韻竹了解萬維青棠的所有人事情況,並且以她的身份,大概率已經跟崔灼打過交道了,只不過他們家的位置離小區門口有些距離,加上天色已晚,白韻竹這才沒有把崔灼認出來。
還是出於不想透露太多的心理,白曇說:“就是同事。”
想聊和不想聊的信號是很明顯的,白曇明擺著不打算介紹他的“情郎”,白韻竹也不像爸媽那樣對白曇有那麽強的掌控欲,便沒再多說什麽,隻說:“你要學會保護自己,既然還沒答應,就讓他追久點。”
白曇點了點頭,不由感動地看著白韻竹說:“姐,你都……不說我喜歡男生嗎?”
說,挺中性的一個字,其實背後包含著指責、失望等等各種負面的含義。當初秦涵問白曇,等年紀到了被家裡催婚如何打算,白曇第一反應便是如果真到了那時候,他一定會最先跟白韻竹出櫃,而一想到這裡,他便覺得安心,便不會那麽焦慮。
“我早看出來了。”白韻竹用腳丫子踹了下白曇的屁股,“你小子就喜歡看帥哥,我私底下還跟你姐夫說過,你要是喜歡女生,我給他表演倒立洗頭。”
“什麽啊。”白曇不滿地說,“那姐夫不會對我有偏見嗎?”
“他還要給你介紹男朋友呢,我給他摁住了。”白韻竹說,“畢竟之前我還沒那麽確定。”
“沒那麽確定你也敢表演倒立洗頭。”
白韻竹又踹了下白曇的屁股:“給我矜持點,別那麽容易讓那小子得手。”
走廊裡突然響起了由遠及近的拖鞋聲,李婉嫌棄的聲音比人先到:“你們倆還沒看完啊?都什麽時候了。”
白曇和白韻竹對看了一眼,默契地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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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灼回家的時候秦書華和崔雪兩口子的飛機才剛落地,到家還得有一個小時。秦涵倒是很平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用筆電處理著郵件,但他明明有自己房間卻待在客廳,明顯是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的審判。
崔灼去冰箱拿了罐啤酒,路過客廳時問:“你自己去透露的?”
秦涵隱瞞性向這麽多年,連崔灼都沒能抓到他的把柄,那王阿姨又怎麽可能從別人嘴裡聽說這事?多半是秦涵給相親對象坦白了——為了堵死自己的後路,這樣在面對爸媽的逼問時,他才沒法再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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