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幫我拿一條。”淋浴間進門處就有乾淨的浴巾供人使用,崔灼要做的不過是出去再進來,只是多走一段路而已。
然而崔灼顯然連這點路都懶得走,直接把手上的浴巾扔到了白曇頭上:“新拿的,將就用。”
白曇怎麽可能會用?著急道:“我不要用你用過的!”
“你又不是沒用過。”
“我什麽時候用過了!”
崔灼突然想起來,白曇好像確實不記得,那天晚上結束後他把人帶去浴室清理,就是用的自己的浴巾。
明明早就用過,也不知嫌棄個什麽勁。而且問題是,現在也輪不到他嫌棄。
崔灼的脾氣還沒好到已經被人嫌棄還不計較,徑直朝門外走去:“要麽將就用,要麽自己去拿。”
白曇簡直氣得牙癢,怎麽會有人連這種小忙都不願意幫?
手上的浴巾確實是新拿的,還能感受到烘乾後特有的觸感。白曇安慰自己,好哥們兒之間——他暫且認為他和崔灼是好哥們兒——共用一條浴巾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以後他成為崔灼的大嫂,只要崔灼不說他不說,這些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反正他和崔灼之間已經有不少小秘密了,再多一個也就那樣吧。
第19章
崔灼不用離開酒店,穿著很薄的單衣就回房間去了。白曇收拾得要慢一些,盡管已是下班時間,他還是規規矩矩地扣好了襯衫紐扣,並打上了漂亮的領帶。
拿上大衣從頂樓直達一樓前廳,就在白曇準備換乘通往停車場的電梯時,他突然瞥到前台的同事似乎正很緊張地在和客人說些什麽。
客人是兩位年輕女士,衣著光鮮,表情不善,其中一人不停地用食指戳著台面,咄咄逼人的樣子一看便是在表達不滿。那前台同事是新來的員工,無措全寫在臉上,如果白曇沒記錯,今晚應該是方思源值班,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把大衣規整地搭在手肘,白曇快步來到了前台,問:“出什麽事了?”
“白秘書。”前台同事頓時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如釋重負地說,“這兩位女士要求我提供客人的房號。”
咄咄逼人的那人立馬將矛頭對準了白曇:“你是管事的嗎?”
白曇當下了然,敢情是捉奸來了。
他正想解釋,依照酒店規定不得泄露客人隱私,這時方思源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對白曇說:“剛去了下洗手間,我來解決就好。”
由於方思源靠近了那兩位女士,白曇站在後方能看得很清楚,他側頸的襯衣領口下有一顆若隱若現的新鮮吻痕。當然,也有可能是蚊子咬的,如果這大冬天的還有蚊子的話。
白曇不著痕跡地抬起腕表看了看,這個時間裴艾維應該剛下班回酒店不久。
“女士,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我們實在不能透露客人的房號。”方思源說。
“你能理解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渣男拿我閨蜜的錢在外面養小三?”
這兩位女士的生活條件應該相當不錯,全身都是名牌,沒怎麽發言的那位正主戴著墨鏡,光是墨鏡就抵白曇一個月工資。
“我們現在才知道,那渣男在我閨蜜懷孕的時候就劈腿了。他家欠的債全是我閨蜜幫忙還的,他有什麽資格這麽……”
比起安靜的正主,閨蜜更加義憤填膺。方思源耐心地聽著對方的傾訴,絲毫沒有趕客之意,在有新的客人來辦理入住時,他還把兩人請到旁邊,給兩人倒了兩杯茶。
白曇是很不擅長處理這種事的,規定就是規定,無論這兩人有多麽不得已的理由,他也不可能給她們開綠燈,所以他很難像方思源那樣做出感同身受的樣子,安撫這兩人的情緒。
不,方思源的感同身受應該不是裝出來的,他的媽媽就是遇到了渣男一生過得極其不幸,所以他的回應不含半分虛情假意,這兩人才能被他安撫下來。
“就是說他還賭博,騙您幾百萬說要創業,結果全輸光了?”
“是我看走了眼。”正主也開始加入控訴,“他是名牌大學出身,我以為他是積極向上的人,誰知道就是爛人一個。”
“他就是自卑啊!”閨蜜憤憤不平地說,“總想著在你面前揚眉吐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男人就是這樣,自卑又自負。”方思源說,“我真替您不值。”
有些時候白曇真挺佩服方思源的,在應對客人上總是很有辦法。很顯然他已經被這兩人納入了“姐妹團”,等他再表達不方便透露房號時,她們應該就不會再為難他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走向了白曇無法預料的方向。
“或許,”方思源回到電腦前,問那位正主道,“您需要升級房型嗎?”
“升房?”閨蜜不解地問,“我們又沒有住,升什麽房?”
“您是沒有住,但是……”方思源意有所指地說。
白曇意識到了方思源要做什麽,在斜後方提醒地拉了拉他的製服衣擺,但卻被無視了。
也不知是不是姐妹間的默契發揮了作用,正主瞬間明白了方思源的意思,說:“我要升房。”
“請問您的房號是多少?”方思源點開了系統開始操作。
“房號……我不記得了。”正主配合地說,“報名字和身份證可以嗎?”
“當然可以。”方思源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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