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白韻竹並不知道白曇和崔灼已經在一起了,否則此時此刻,在這間辦公室中,這兩姐弟不應該是這種反應才是。
見白韻竹遲疑,崔灼順理成章地問:“你覺得他資歷太淺了嗎?”
無論三人背地裡打著怎樣的算盤,至少在台面上,白韻竹身為業主代表,不可能讚成一個“不熟悉”的年輕人來擔任萬維青棠的總經理。
她大概率會假意質疑,說些場面話來為後面的應承做鋪墊,但崔灼不會讓她完成轉折。一旦她認可白曇資歷淺,崔灼就會順水推舟,暫且擱置推選白曇擔任總經理一事——
被騙得那麽慘,說不生氣是假的。尤其是他們兩家關系本就微妙,白曇還好意思扯什麽兩人的未來。崔灼倒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認真考慮了,死兔子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有好好想過嗎?
一想到自己準備把業主家的小兒子推上酒店總經理的位置,崔灼就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似的,被老婆賣了還幫忙數錢。
酒店的運營權向來在品牌手裡,哪有讓給業主的道理?
就算崔灼並無接手家業的打算,也不至於蠢到幫別人損害自家利益,讓業內看笑話。
不過崔灼還是把白韻竹想簡單了,她並沒有正面回答崔灼的問題,以退為進地說:“我不插手酒店的運營,總經理的人選還是你們決定吧。”
“那就是說,讓白秘書接任總經理,你們萬維沒有意見。”崔灼說。
白韻竹應當知道,白曇的身份總有暴露的一天,如果她現在應下崔灼的話,那當白曇身份暴露時,就會顯得現在的她無比低劣,而以崔灼和白韻竹打交道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很是精明,斷不會給自己留下話柄,所以她應該否認崔灼的話,表示萬維並非沒意見。
“我們肯定是看你們的意思。”白韻竹仍然沒有踏入陷阱,反而見招拆招,為後續的事情做起了鋪墊,“反正選誰擔任總經理,都是為了酒店好。”
不得不承認,這姐還真有點厲害。
怎麽自家老婆這麽笨?
崔灼看了眼坐在一旁跟空氣似的白曇,他和白韻竹一來一回都要鬥出火花了,白曇還一副完全不在狀況的模樣,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我為什麽要在這裡”幾個大字。
“那這事我跟總部提一下。”崔灼說。
本想從白韻竹嘴裡套出“白秘書資歷尚淺,難以服眾”之類的場面話,從而堵死白曇升任總經理的路,誰知白韻竹無懈可擊,崔灼隻好收起攻勢,說起了套話:“只要你們業主沒意見就好。”
從崔灼辦公室出來,白曇沒什麽想法地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而白韻竹卻給他打了個眼神,示意他跟上。
兩人來到無人的逃生通道,白韻竹一臉嚴肅地問:“你跟崔灼是怎麽回事?”
白曇心裡一驚,乾巴巴地反問:“什麽怎麽回事?”
“他為什麽要推選你當總經理?你確定沒有暴露你的身份?我感覺他像在試探。”
“沒有啊。”白曇心說他還沒坦白呢,崔灼從哪裡得知他的身份?要說是裴艾維去透露的,他相信這人應該沒這麽閑才對。
“但他想讓一個秘書擔任總經理,這很奇怪。”白韻竹說。
“就不能是我工作能力突出嗎?我本來也在代理總經理職務。”白曇知道這背後有他和崔灼在談戀愛的因素,但若是他本身工作能力不行,崔灼也不會萌生這種想法。
“我當然希望你去掉代理二字,當上萬維青棠正式總經理,在這裡鍍個金,後續管理起其他酒店來,那群事多的親戚也不會多說什麽。”白韻竹說,“但是曇寶,你真覺得以你現在的資歷,青棠會認可你成為正式的總經理嗎?”
白曇知道白韻竹覺得他還不夠,否則也不會親自出面搞定裴艾維。
他並沒有感到不滿或不服氣,但他不明白的是,明明白韻竹和崔灼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讓他當上總經理,怎麽崔灼主動提起這事,白韻竹反倒遲疑了呢?
他不解地問:“至少崔灼是讚成的,這不是好事嗎?”
“我覺得不太對勁。”白韻竹的直覺告訴她這事有問題,但哪裡不對她又想不出來,只能姑且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會是想追你吧?”
“你說什麽呢姐。”白曇嚇了一大跳,再次感歎自家親姐嗅覺靈敏,趕緊轉移了話題,“我今晚想跟我男朋友出去玩,你能幫我打下掩護嗎?”
白韻竹抄起雙臂,無語地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你男朋友,要我說,你還不如跟崔灼談戀愛,讓他幫你去爭取總經理的位子。”
白曇:“……”這女人是第六感做的吧。
“拜托了,姐。”白曇晃著白韻竹的胳膊,“我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你不會那麽狠心吧。”
“行行行,晚上早點回來。”白韻竹沒轍地說,“今晚家裡要開家庭會議,爸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你直接告訴我結果就行了,反正我的意見也不重要。”白曇狠狠抱了下白韻竹,“那我先下班了!謝謝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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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崔灼依照白曇發來的消息,來到地下車庫,找到了停在隱蔽角落裡的那輛車。
周圍沒別人,一見到崔灼,白曇便從車上下來,猛地撲進崔灼懷裡,抬起下巴看著他說:“我今天可以晚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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