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曇咬著吸管,看了看對面正在裝修的店鋪,說,“好像還是他給你的錢多。”
“沒辦法。”方思源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我看上哪個店鋪,他就買哪個,我真的累了。”
好吧,白曇發現他還是估了裴艾維對方思源的掌控欲。
“還記得我之前說我不怕他嗎?”方思源問。
“記得。”白曇說。
“那是因為我了解他,知道他很在乎自己的身份,不屑於做一些紆尊降貴的事。”方思源說,“但現在他是徹底不要臉了,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嗯……白曇大概理解了,之前裴艾維總想著讓方思源主動服軟,所以並沒有使出一些自降身份的手段。哪知方思源壓根懶得搭理他,他也只有沒皮沒臉地往人身邊湊了。
方思源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拿起來看了看,在煙灰缸裡摁滅煙,說:“設計師找我,我過去一趟。”
趁方思源離開的空擋,白曇給崔灼發了條消息:【今晚你試試不用手】
【[火][愛心]:?】
對面的椅子突然被人拉開,白曇正想說方思源怎麽這麽快就回來,抬頭一看,坐下的人竟是裴艾維。
兩人在酒店碰面時,白曇都會尊稱一聲“裴先生”,但在工作場合之外,他自然不會那麽客套,問:“你怎麽在這兒?”
看了眼街對面的方思源,正和設計師聊著天,對這邊的事毫無察覺。
“來了有一陣子了。”裴艾維交疊起雙腿,不緊不慢地說,“一直在車裡,不想打擾你們。”
白曇不認為裴艾維只是單純想出來曬個太陽:“那你現在單獨找我是有話要說?”
“我跟舒婧離婚了。”裴艾維輕描淡寫地扔下了一記重磅炸彈。
白曇心裡一驚,問:“因為方思源?”
“不是。”裴艾維笑了笑,說,“她家裡遇到一些事情,離婚是我們商量好的結果。”
“那等事情解決,你們又會複婚?”白曇問。
裴艾維轉過頭去,看著街對面的方思源說:“不會。”
“……因為方思源。”
“有這部分原因。”裴艾維收起視線,“對我和舒婧來說,婚姻只是一場生意,沒有更大的利益點就不會複婚。至少在我這裡,不會有任何利益超過方方對我的吸引力。”
之前還一口一個小狗,好像走丟了也不可惜,現在倒是把人放到利益之前了。
“你要表白應該對他說。”白曇說。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很喜歡他。”裴艾維說,“你是他的好閨蜜,我希望你不要給他吹風,加深他對我不好的印象。”
原來如此。裴艾維找上白曇說這麽一大堆,敢情是怕白曇在方思源面前說他壞話。
白曇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之前是誰那麽高高在上、胸有成竹來著?
對面的方思源突然看到了裴艾維,皺了皺眉,撇下設計師,穿過緩慢行駛的車輛來到了兩人身旁。拉開椅子坐下,重新點上一根煙,方思源不冷不熱地問:“你來做什麽?”
“來給你說一聲,我要回香港辦事,下周末才回來。”裴艾維說。
如果白曇沒記錯,方思源和裴艾維同居那會兒,抽煙都只能偷偷地來。方思源只知道裴艾維什麽時候下班,從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更不指望裴艾維會主動向他報備行程。
“哦。”方思源不甚關心地應道。
“回去離婚。”裴艾維說。
方思源很輕地挑了挑眉,眼底泛起一片波瀾,但立馬恢復如常,說:“關我屁事。”
裴艾維看了看時間,說:“我該去機場了,回來再找你。”
停在路邊的黑色商務車匯入了車流之中,剛剛還一臉淡漠的方思源煩躁地把煙摁滅,說:“他有毛病?離婚幹什麽?”
“不是為你。”白曇觀察著方思源的表情,說,“他剛說是舒婧家出事了。”
方思源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還好,嚇死老子。”
“你是不是怕他對你認真?”白曇基本看明白了,“你怕自己又陷進去。”
“你不懂,人的性癖是很難改變的。”方思源拿起奶茶喝了一口,發現已經冷掉,又放回了桌上,“他最煩人的點是總想讓我服軟,但他先給我服軟了,你明白嗎?”
“明白,他改掉了缺點,變成完美daddy了。”
方思源就是喜歡比他年紀大的爹系男友,這是沒辦法的事。只要裴艾維把他那股爹味控制得剛剛好,那他就是生在方思源的性癖上——而他做到了。
只是有過被傷害的經歷,方思源已經不敢再輕易相信裴艾維,所以他怕裴艾維真為了他離婚,因為這會讓他陷入巨大的矛盾之中。
一邊是過去的經歷告訴他這個人不可靠,一邊是實實在在的誠意讓他產生動搖。
“再完美在我這裡也有汙點。”方思源說,“我不會接納他,所以我討厭他突然變得像個人了。”
“我懂。”白曇說,“你可以接受他在你身邊,但你不會像以前那樣把全身心交給他了。”
“我也很羨慕你跟崔灼那樣,一路走來修成正果。”方思源聳了聳肩,自嘲似的說,“但怎麽可能有daddy像崔灼那樣對你那麽純粹?”
“嗯。”白曇,“我對他也很純粹。”
“是咯。”方思源說,“所以你別看我跟裴艾維的關系那麽畸形,在我看來這已經是最合適的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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