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趙聲閣站得離他很近,按住他的肩膀,“不過,”
“嗯?”
大概是喝了酒,趙聲閣覺得有些悶,松了下領帶,陳挽手指動了動,很想去幫他,但是沒敢。
“陳挽,”趙聲閣說,“追我不用太禮貌。”
陳挽什麽都好,細心,體貼,溫柔,愛他愛得死心塌地,但是很禮貌,太為別人著想,凡事都以趙聲閣的感受為先。
但趙聲閣不需要這些。
“啊?”陳挽至今還是覺得很不真實。
趙聲閣很少在他的臉上看見這種表情,很生動,很靈。
趙聲閣凝著他,說:“我比較喜歡主動的”
陳挽馬上自薦:“我很主動的。”
“是嗎?”趙聲閣看著他,質疑道,“好像不是這樣吧。”
陳挽很堅定地說:“是這樣。”
“能再多透露一點嗎?你還喜歡什麽樣的?”
那種誠懇熱烈、勇奪第一的眼神看得趙聲閣心裡一驚一軟,好像無論接下來趙聲閣說出多麽難的標準和多麽高的要求陳挽都要誓爭第一名。
趙聲閣骨子裡的劣根性又被滋長了,非常瘋狂叫囂著。
他看了陳挽一會兒,微微俯下身,嘴唇停在他耳朵上,若即若離,碰了一下,又離開,聲音很沉:“可能喜歡真實一點的。”
陳挽一頓,耳朵變紅。
趙聲閣等他消化了一會,還是沒等到什麽行動,就不等了,直接將人抱到懷裡,直接手把手教他作弊:“比如說想給我打電話就給打電話,想給我發信息就什麽時候發信息。”
“也可以提要求。”
陳挽肩頭縮了一下,忽然被趙聲閣溫暖好聞的氣息包圍起來,表情有些呆滯,也有些懷疑,似乎有些吃驚趙聲閣這樣理性冷靜的事業型人格理想型竟是粘人作精。
但趙聲閣很確定地低頭回視他:“我喜歡這樣的。”
陳挽想了想,很認真地說,好,行。
趙聲閣覺得他很聽話,就低頭貼了下他的嘴唇,類似鼓勵的意味。
陳挽有些恍惚,體會到一種從出生以來就不存在過的幸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得到了這種幸福。
這種不實際、不確定的幸福迫使他忍不住問出口:“趙聲閣,應該很多人追你吧。”
“沒有,”趙聲閣看了他一眼,說,“我不讓別人追我。”
“那為什麽讓我追。”為什麽是不算特別的陳挽得到了這個機會,陳挽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不過是仰望富士山的萬千人之一,卻真的觸到了山頂的一捧雪,是因為他最執著最努力最不怕苦麽。
趙聲閣想了想,說:“這個問題,我只能用以後告訴你。”
陳挽抿著嘴,幅度不大地笑了一下,輕聲說:“我覺得很不真實。”其實連他夢裡都沒有出現過這一幀。
趙聲閣看了他片刻,說:“那我們就讓它變得真實一點。”說完,就低頭吻了陳挽,吻得很深。
陳挽有些喘不過氣來,閉上眼睛,小心翼翼抬起手回抱趙聲閣,像抱一捧雪,珍重,克制,他第一次真正觸到雪,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力度姿勢才合適。
很想用力,因為真的渴望,又走了太久;但又不敢太用力,因為害怕雪會融化,變成手心冰涼的水和夢裡的泡沫
但是趙聲閣有力的親吻仿佛就是要告訴他,富士山不遠,月亮也真的可以私有。
陳挽覺得心裡很滿,流淌著某種甜蜜的酸,他才知道,不奢求實現的夢一朝成真竟然不是完全的甜,是參雜著酸的,一點點澀,但會有回甘,千回百轉,叫人想哭。
遠遠看著趙聲閣的十六年,陳挽沒有過想哭,趙聲閣吻陳挽的這個夜晚,陳挽有一點鼻酸。
他沒有哭,只是小心又用力地拽緊了趙聲閣的衣服,像是希望雪永存手心,希望月亮嵌入心臟。
趙聲閣覺得陳挽的身體一直有些顫抖,情緒也有些不對,撫了撫他的脊背,,耐心等他平靜下來,問:“很不適應?”
陳挽抿了抿唇,很不好意思。
趙聲閣說:“可以給你一點時間適應,但不能像以前一樣。”
“嗯?”
“陳挽,”趙聲閣看著他,“你喜歡人的方式是一視同仁,毫不逾距?”
陳挽張了張口,無言以辯。
趙聲閣冷靜地說:“你給我的不過是附贈。”不是卓智軒的附贈,就是譚又明的附贈,或是隨便別的什麽人。
他伸手輕輕碰了下他的臉頰,像是很不明白又帶著些微指責地“嘖”了一聲,喃道:“臉這麽軟,心那麽硬。”
“你不是附贈!”陳挽皺起眉,心裡歎了聲氣,卻又無從說起,想了想,試著伸手,輕輕、珍重地抓一下趙聲閣的衣袖,安撫,承諾,“以後,以後會對你好的。”
覺得不夠,又補充:“很好,最好。”
趙聲閣不置可否。
月亮就掛在他身後,陳挽覺得他像從很遠的地方降臨的神明,神明說:“陳挽,其實。”
“你能給別人的那些我都不稀罕。”
他微抬下巴,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你要追我,就要把你不能給別人的東西,都給我。”
陳挽被蠱了心神,說:“趙聲閣,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從我這裡拿去。”
趙聲閣看著他,表情淡淡,移開目光:“花言巧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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