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缺少這種親密姿勢的經驗,時棲不安地動了一下,頸側擦過沈聽澤的指腹:“好了嗎?”
沈聽澤彎腰站在椅背後,垂下的視線似乎能從時棲敞開的領口望到下面同樣白皙挺直的脊骨,眼眸漸深:“嗯。”
收手的指尖擦過時棲的耳後,他低聲開口:“你那裡好像有顆痣。”
時棲的耳朵一瞬間變得更紅了。
“是紅色的。”
沈聽澤收回手,手指撐在桌面上注視著時棲的眼睛:“很漂亮。”
他在說那顆痣,卻又好似透過那顆痣在講別的什麽東西,時棲的臉頰快和那枚痣一樣紅,腦袋埋到桌下去:“你不去和他們一起做飯嗎?”
沈聽澤笑起來:“不是在和你一起擺餐具了嗎?”
高手說話總是含蓄又撩人的,他不客氣地說廚房人多,也不直接地說因為時棲,什麽理由也沒給出,卻還偏偏要用一個“和你”來擾人心弦。
可是時棲很清楚,沈聽澤不過是把他當成單純好騙的兔子。
當然,他也一樣。
最後的試鏡名額需要觀眾好感度,他們也需要在前五天裡不被當成狼而淘汰,於是沈聽澤和他各自選擇了最容易獲得好感的人設,勢均力敵又默契非常——甚至在剛剛貼驅蚊貼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廚房眾人的視線。
可惜,他能夠猜透沈聽澤的招式,沈聽澤卻還沒來得及真正了解他。
而最容易擊潰一個浪子的,往往青澀的新手——
沈聽澤自以為勝券在握,卻見時棲抬起頭,清亮的眼睛眨了一下,耳朵臉頰還是通紅著,像一隻直白又膽怯的小動物:“所以……你是在陪我嗎?”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藏著亮晶晶的驚喜與羨慕,好像等著拆禮物的孩子,讓人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沈聽澤的計謀好像在一瞬間失了策,心臟跟著被撞了一下,本來情話如流的那張嘴竟然隻輕聲道了一個“嗯”字。
時棲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沈聽澤,”這是時棲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尾音上揚,隔了很久依然能聽到心跳的回聲,時棲漂亮的眼睛彎了一下,“你真好。”
沈聽澤懶散搭在桌上的手無聲扯緊。
第13章
但也只是那一瞬。
久經情場的人都會控制自己偶然的心動,這很正常,時棲是這樣,沈聽澤也是這樣。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沈聽澤望回他的視線,桃花眼裡帶著誘人又散漫地笑,“但是申請下次不用發好人卡。”
他說完,在時棲尷尬之前轉了話題:“聽說今晚要開始猜職業了。”
沈聽澤端起餐盤繞路到時棲身後,聲音帶起的氣浪幾乎擦過時棲的耳垂:“好奇嗎?”
白色的瓷盤被擺放到餐桌上,沈聽澤的手指搭在餐桌上,轉頭望向臉頰通紅的時棲:“要不要先猜猜看?”
時棲頭一低,轉身小跑走了。
還真是很容易害羞的小孩。
時棲的步子邁得很快,還伸手碰了下自己發燙的臉頰,手指和臉頰都白得過分,襯得指甲那一點點柔軟的粉特別明顯。
沈聽澤心裡關於時棲是兔子的猜測又篤信了幾分,就算是話術可以訓練,這點耳朵通紅的本事和小情態卻是很難模仿的。
除非他是天生的演員。
不過沈聽澤自認久經情場,在這方面還沒幾個超過自己的,看著時棲這樣,心裡甚至突然湧上一股罪惡感。
他和時棲一樣,這種過分乾淨的人,一般來說都是不會碰的。
算了,這裡可是狼人殺戀綜,既然來了就該後果自負,沈聽澤有些惡劣地望著時棲在消毒櫃前彎下腰,寬松的衛衣下露出一截瑩白漂亮的腰身,眼眸漸深。
“醫生。”
沈聽澤猛地回過神,看著時棲將抱著的餐具往桌上一放,又叫了一遍:“醫生?”
時棲臉頰上的紅褪了些,像是烈日過後的一抹余暉,大眼睛望著他。
沈聽澤甚至一瞬間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充滿消毒水味的小房間,領口處掛著筆,手指翻著病歷,傍晚暖陽溫柔,有人敲門進來,屈指三下,漂亮又羞怯,他說——
“我可以進來嗎,醫生?”
“你的職業,”時棲看他沒回答,又重複了一遍,“是嗎?”
沈聽澤回過神:“為什麽會這麽想?”
當然是因為你手很漂亮——時棲的目光放在沈聽澤垂落在桌上的手指上,勻稱的指骨竹節一般層層垂落,時棲甚至想象到它們在身上生長的模樣。
一個好的演員應該在合適的時刻表現出該有的情態,但是普通的觸碰並不會讓時棲面紅耳赤。
所以,為了達到效果,他往往需要更加熱烈的想象——時棲的目光沿著沈聽澤曲起的指骨層層上移,從卷起的襯衫袖子下青筋畢露的手臂到那雙瀲灩的桃花眼上。
“當然因為……”時棲道,“我覺得你穿白大褂會很好看。”
特別是在某些時候。
“是嗎?”沈聽澤的眼睛彎了一下。
可惜,沒有機會看到了。
“你這麽問?”時棲好奇地歪了下頭,“是因為我猜對了嗎?”
“半對吧。”
沈聽澤繞過他的身側替他把碗筷分好:“大學確實是學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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