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導播隨意報了個需要時棲考慮的數字:“40。”
時棲的大洋余額是140。
這樣的話,他一旦買了個這個,就和其他人平局了。
他本來以為能拍到時棲思考的鏡頭,誰知道時棲微一勾唇,想也不想就把盒子一蓋,手指搭在桌面上:“便宜點,140吧?”
【臥槽!140?】
【這叫便宜點?居然有人講價越講越高的,我真是開了眼了!】
【時棲一共才剩140吧,這樣豈不是直接把自己所有錢給花了?】
【話說老婆買這個幹什麽,是要送給誰嗎?】
【淦這個不會是給顧總的吧臥槽,等會兒一投凶顧總一清零,結果時棲把自己所有錢送過去了?!】
【肯定是給顧總的啊,其他人幾個人裡面也沒人穿西裝啊,而且這個黑色鷹隼翎羽,一看就是顧總的氣質啊,時棲好會挑禮物。】
【啊啊啊啊臥槽,時棲這麽純情的嗎,不送去秘密小屋拿遺產的可就是你了啊我的天!】
時棲樂意給節目拉高爆點,莫筱當然願意,二人講價從40講到140,並愉快地達成了協議,時棲一出門,攝像立刻跟著走了出去,想看看他到底是要送給誰。
可時棲走到一家街機店的門口卻沒進去,而是靠著牆,回眸衝攝像一笑,將手中的柑橘糖遞給了一顆:“辛苦了,吃顆糖嗎?”
他那張臉上的笑容實在太過漂亮,以至於攝像竟然真的在接過來和繼續敬業之間猶豫了一下。
“挺好吃的,”時棲將糖紙翻過來,看了眼後面的說明,笑道,“產地還是英國呢。”
【英國?顧總留學是不是在那?老婆怎麽突然提這個?】
【不能是偶然看到嗎?你們不要過分敏感好不好,全天下英國產的東西都跟顧庭柯有關嗎?他是英國首相?】
可是監控屏幕外的莫筱看著時棲的那個笑容,忽然想起——時棲好像問過她一次關於這顆糖的事。
當時應該是在……那個采訪過後的,第三天的早上。
莫筱轉頭問生活導演:“節目裡的這個糖是哪裡來的?”
“顧總給的啊,怎麽了嗎,”生活導演不明所以,“不是說是時少喜歡?”
莫筱心中一凜,時棲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問她,說明至少在第三天的早上,他就已經開始懷疑——
畫面裡,時棲忽然湊近屏幕,手指輕輕地揮了下。
這看起來很像是拍錯的一個廢棄鏡頭,可是莫筱在當初合作的時候和時棲有過約定,這個手勢代表著拍攝暫停,她會給他一些私人空間。
鏡頭切成別墅,時棲抬手替攝像蓋上了鏡頭蓋:“辛苦了,休息一會兒吧。”
那顆柑橘糖被塞進了他的手中,時棲微微一笑:“嘗嘗呢,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吃。”
“一個……鄰居給我帶的。”
他抬眸望向面前的街機廳,眼中笑意細碎:“那時候,我們還經常一起去裡面玩的。”
*
街機廳的老板已經注意到外面的漂亮少年許久了。
這麽個活招牌站著卻不進來,老板猶豫許久,還是決定過去搭訕:“你好。”
“您好?”時棲回過頭,衝他露出了一個禮貌又乖巧的笑容。
“是要玩街機嗎,怎麽不進去?沒關系,這邊影視城的東西對內部都是免費的。”老板說,“昨天我就在這裡看到你了,你朋友還說讓你過來,你好像也沒去。”
既然昨天不打算玩,今天反而又跑到門口站著,老板還以為他不好意思。
“不是。”
時棲笑了下,長長的睫毛像是被風垂落的海棠花:“我在等人。”
時棲說完,又轉頭往巷口的位置望了一眼。
老板跟著他的視線往前望,直到那穿著一身筆挺西裝長身玉立的男人緩緩出現,才明白時棲昨天為什麽過門而不入。
昨晚和今天這個……好像不是一個人。
可那人的目光剛剛觸及這個地方,站在門口的時棲卻在這個時候進了門,好似並不打算讓他看到似的,摸出紙幣放在桌上:“可以換幣嗎,老板?”
等顧庭柯進門的時候,時棲已經開了一局。
旁邊的椅子被拉開,顧庭柯邁步坐下來,時棲微一挑眉,似乎對他的到來毫不意外,不慌不忙地打完一局,這才轉過身:“玩嗎?”
“玩什麽?”
“就這個。”
時棲扔了四個幣過去:“和之前一樣,一人一次看積分,輸的那個人答應一件事。”
垂落的衣袖蓋住泛白的手指,顧庭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穩定一些:“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時棲笑了:“十三年前,有個人好像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顧庭柯沒開口,時棲便自己握起手柄率先開始:“我之前好像在這個店門口跟你講過。”
“那個人,是我一個鄰居。”
“他比我大四歲。”
遊戲裡的小人跳上一個台階,時棲繼續道:“我小時候其實還是經常跟著他的。”
“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們就不怎麽聯系了。”
“其實這倒也沒什麽,我和他本來也不是一路人。”
“至少我是這樣以為的。”
“不過說實話,我挺羨慕他的,”時棲手上打著BOSS,可語氣似乎絲毫沒受影響,“他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除夕可以開一夜的燈,每年都盛大的家庭宴會,自律、優秀、溫和有禮,幾乎是照著模板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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