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驊突然打了個寒戰, 他把衣服拉緊了一點,嘶,怎麽突然變冷了,頭也有點暈。估計是沒睡好,回去得補個覺。
片場另一頭, 飾演季忻身邊那個近侍太監的群演, 此刻被其他的群演同伴圍住,過了一會兒,他被簇擁著走在最前面, 也往化妝室的方向走去。
化妝室裡, 旬驊已經換下了剛才穿的那身戲服, 化妝師正在小心地把他的頭套拆下來。
化妝師的手剛碰到旬驊的頭,就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旬老師,您沒事吧,怎麽頭這麽燙。”
旬驊有些疲憊地睜開眼,“可能是有些著涼了,沒事。”
“誰著涼了?”厲瑒邁步走進化妝室,他剛到劇場,下午是他的戲份。
化妝師把頭套放到桌面上,“厲老師,您今天怎麽來這麽早,這才十點多。我老師還在那邊開會,一會兒就能過來給您上妝了。”
厲瑒隨意擺了擺手,“沒事,是我來早了。”
他快步走到旬驊身邊,手放到他的額頭上,眉頭皺起來,“你發燒了?怎麽回事?”
厲瑒的表情嚴肅起來,他看向化妝師,“有溫度計嗎?”
化妝師愣了一下,“您等等,我記得有人帶了,我去借一下。”
“厲老師,不用麻煩了,我一會兒回去吃點藥就行了。”
厲瑒雙手環胸冷哼了一聲,“你要是睜開眼跟我說話,還有點可信度。還有,小鬼,昨天不都喊我哥了,怎麽又變成厲老師了。”
化妝室的房門突然被敲響,厲瑒以為是剛才出去的化妝師借溫度計回來了,“還敲門幹什麽,快進來!”
門外傳來一陣驚訝的說話聲,門被打開了。
站在前面的群演鼓起勇氣,“旬老師,我能跟您——欸?厲,厲老師。”
厲瑒輕輕皺眉,“現在旬驊沒空,等下次再說吧。”
幾個群演立刻鞠躬道歉,一溜煙就跑了。
厲瑒扭過頭,“你怎麽那種表情?”
“嗯?”旬驊眼睛朦朧地看了他一眼,腦子昏得有點糊塗。
他幾乎是呢喃出聲,連眼角都變成了粉色,霎時可愛,厲瑒快步走過去,手背再次碰了碰他,語氣變得急躁起來,“怎麽比剛才還熱。”
化妝師終於回來了,身後還跟著鄭位星,“旬哥,旬哥,你沒事吧。我帶退燒藥了。”
厲瑒眼睛微眯看了他一眼,“溫度計!”
鄭位星連忙把手裡的溫度計遞過去。
厲瑒拉開旬驊的衣領,正準備把溫度計給他塞進去。
“沒事,哥,”旬驊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厲瑒瞳孔微微擴大,喉結滾動,身體僵了一瞬,他把溫度計塞到旬驊手心裡,垂眸盯著他,“拿好,別掉了。”
厲瑒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電話,他轉頭看向鄭位星,“你一會兒記得喂他吃藥,等他燒退了,告訴我助理一聲。”
“您放心。”鄭位星點頭保證,有些拘謹地目送厲瑒離開。
看到人徹底消失在化妝室,鄭位星身體放松下來,和旁邊的化妝師對視了一眼,同時松了口氣,他小聲說:“你也覺得他有點可怕——咳咳咳,厲老師,您還有事嗎?”
鄭位星下意識立正站直,不用別人說,他肯定自己的表情絕對很僵硬,鄭位星欲哭無淚。
“你有我助理的聯系方式吧?”
厲瑒的視線越過鄭位星,落到身後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旬驊身上,這個小鬼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的,昨天不還是好好的。
他回來就是為了說這一句?鄭位星立刻點頭,“厲老師,有的有的,我有立康哥的微信。”
人又走了。
鄭位星心裡數了十個數,人沒有回來,看來是真走了。
化妝師的手機突然震動,她看了一眼,急匆匆地把化妝包掛在肩上,“旬老師,導演讓我們集合了,我先走了。您一定要記得吃藥啊。”
鄭位星用一次性杯子借了點溫水,剛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他就聽到了五分鍾倒計時結束的鈴聲,“旬哥,時間到了,可以把溫度計拿出來了。”
“旬哥?”
旬驊掙扎著睜開眼,反應有些遲鈍,“嗯,好。”
他把溫度計拿出來,舉到眼前,只是眼睛怎麽也無法聚焦,他眯著眼睛,終於看清楚了,“這才36.8,我沒發燒吧?”
“不可能吧,難道是溫度計壞了,”鄭位星把溫度計拿過來,“不是,旬哥,你看錯了,這是38.6。”
場務敲了敲門,語氣溫柔,滿是擔心,“旬老師,焦導知道您生病了,讓我過來問問要不要送您去醫院看看。”
旬驊聲音飄忽,但態度倒是堅定,“不用了,我已經吃過藥了,麻煩送我回酒店就行。”
回到酒店,旬驊沾枕就睡,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掃到屋內,旬驊眯起眼睛,視線逐漸清明,“秦哥,怎麽在這?”
秦剛把他額頭上的濕毛巾拿下來,“我給你打電話打不通,然後小鄭告訴我,你發燒了。我擔心你,就開車過來看看。”
秦剛拿出電子溫度計,在旬驊的額頭上滴了一下,“36.7,不熱了。”
他把溫水遞給旬驊,歎了口氣,“我這次來看你,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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