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他問了相同的問題,讓那名練習生給家人打電話。
張寶滿把手機遞給他,“給你的家人打一通電話,你一定很想念他們的聲音了吧。”
喻烽哦了一聲,也沒接過手機,張寶滿拿著手機的手就那麽不上不下的停在了半空。
“太麻煩了,不想打。”
張寶滿卻感到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他訓了喻烽一頓。
結果,那個練習生嗤笑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了一眼,盯得自己頭皮發麻。
“喂,老頭。你給你們製作人打個電話,看看她能不能讓我給你道歉。”
張寶滿氣炸了,他給嶽藍旗打了電話,過了幾十秒電話才接通。但他的語氣很恭敬,“嶽總,有個叫喻烽的練習生——”
張寶滿話沒說完,就被嶽藍旗直接打斷了,她捏了捏鼻梁,語氣並不好,滿是煩躁,“張寶滿,以後別為了這種小事煩我。你得罪不起喻烽。”
最開始節目組也是碰巧知道他,嶽藍旗讓人磨了好久才讓喻烽同意參加節目。
喻烽是伯利克音樂製作與工程專業的學生,今年22歲,正值大四,明年畢業。擅長作詞作曲,或者說是這方面的天才。
他同校的一名迷妹把他的照片發到了微博上,然後大肆讚美這位學長。上面寫到喻烽大學時期創作的作品,超過一半被美國的唱片公司收購了,其中有兩首傳唱度十分之高。
節目組順藤摸瓜找到了喻烽的聯系方式,發現那個微博所說的情況基本屬實。
在得知喻烽現在正在正值大四實習期,現在還沒有找實習工作,節目組就使用各種方法引誘他參加《青春派》,告訴他這正好可以算作實習經歷,而且十分有趣。要不是西瓜台最近剛和著名的華國作曲家簽訂了為期兩年的合同協議,還真不一定能把喻烽引誘過來參加他們這個節目。
合同簽完之後,嶽藍旗希望通過宣傳喻烽的身份作為賣點,借此使節目獲得更多關注度,但是被喻烽一口拒絕了。
嶽藍旗又不是給人做慈善的,合同裡沒有具體寫明這個條款,就算他們這麽幹了,也找不到漏洞。但是計劃還沒開始實施,第二天就被她的上司給警告了。嶽藍旗也不知道喻烽到底什麽背景,能動用到電視台的高層,這條方案之後也就不了了之。還好節目熱度持續攀升,不然她應該會很後悔花那麽多功夫和金錢把喻烽請來。
——
旬驊拿著手機,或許是過於用力,能夠清晰的看見手背的脈絡和青筋。
電話接通之後,對面的聲音殷切又熱情,旬成勝滿是感慨,“兒子,沒想到你居然上電視啦。要不是你表妹告訴我,我還不知道我兒子成大明星了。”
旬驊沒說話,表情一直很冷,連裝都沒有裝。
“兒子,當初爸爸也是看你成年了,想要鍛煉你,才讓你到外面獨立生活的。你看,你現在都上電視了,那都出名了,肯定很有錢了吧。你弟弟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你這個做哥哥的這麽多年也沒跟你弟弟親近過,要不你就給他在大學附近買套房算作補償吧。”
旬驊還是沒說話。
張寶滿看旬驊一直不說話,又聽不到對面的聲音,這錄個什麽,他敲了敲板子,“旬驊,打開免提。”
旬驊:“掛了吧。”
“誒,你這孩子,長大了就是脾氣不好,我剛才說得你可得記得,再說,父子倆哪有隔——”
旬驊把電話掛斷了,把手機直接關機,“導演我打完了,可以離開嗎?”
張寶滿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旬驊面前才發現自己比他矮了大半頭,還沒說話,氣勢就已經低了。
他提高音量,“你什麽意思,我讓你開免提,你直接給我掛斷了。你覺得剛才的素材能用嗎?讓你錄是看得起你,現在再打一遍,開免提,別給臉不要臉!”
旬驊逼近了他,張寶滿看了一眼,反而被逼退了幾步。
張寶滿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豎起來了,他被震得說不出話,眼睜睜地看見這個練習生推門而出。
周圍的工作人員大氣不敢出一下,啪——關門聲,張寶滿忽然回過神,怒吼了一聲,“看什麽看,繼續工作。”
旬驊在路上走著,表情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他走到自己常來的監控死角,那裡有一棵粗壯的大樹,旬驊深呼了一口氣,狠狠踹了那顆樹幾下,“老子早想走了,誰想留在這。該死的節目組,打什麽狗屁電話,真特麽想離開這······”
旬驊一般不會說髒話,很顯然他現在氣急了。
過了幾秒,他突然說:“對不起。我剛才太生氣了,請你原諒我。我向你保證,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給你澆水,直到我離開這。”
話音剛落,樹後傳來一聲嗤笑,那裡出來一個人,語氣不耐:“羅裡吧嗦的。”
現在天色已黑,頭頂上一盞路燈亮著,周圍一片昏黃,他還以為這裡沒人。旬驊驚了一下,又很快冷靜下來,啊,管他後面是誰,誰聽見都無所謂。
旬驊眉眼滿是冷意。
旬驊退後一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現在就離開。”
他這話說得彬彬有禮,跟剛才那個在樹前發瘋的好像不是一個人。
旬驊轉身往外面走,喻烽雙手抱胸,“你不怕我把你剛才的話告訴節目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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