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驊打開門,門外站著厲瑒。
旬驊眼神渙散了下,隨後輕笑道:“有什麽事嗎?”
厲瑒搖了搖手裡的劇本,“這不明顯的很,找你對戲。”
微風送來淡淡皂角的清香,旬驊鼻尖輕嗅了下,味道來自厲瑒身上那件被洗得有些發白的上衣。這是孟昌光常穿的衣服,也是他身上常有的味道。
旬驊側身請他進來,把門關上了。
厲瑒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他之前也找旬驊對過幾次戲,對房間的布局已經很熟悉了。今天這場戲有點特殊,旬驊又是第一次演這種親密的戲份。厲瑒思考了一下,還是來找他了。
旬驊坐在書桌旁,台燈的光打在他一側的臉頰上,恬靜又閑適,僅僅是看著他,心情就能平靜下來。
劇本從指尖滑落,厲瑒忽然意識到,他看旬驊的時間,好像有些長了。
“哥,現在開始對戲嗎?我們要不要先把台詞順一遍。”
厲瑒下意識攢緊劇本,“行。”
這一幕的台詞主要集中在兩個人回到解玉明的家後。
旬驊的眼睛瞬間變得朦朧起來,嘴唇一張一合。
厲瑒緊盯著他的雙唇,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理解孟昌光為什麽會忍不住。如果是他,他也不可能忍住。
這一幕戲的台詞並不多,很快,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兩個人就把台詞順了一遍。
厲瑒看著旬驊,像情竇初開的傻小子一樣,“要試著吻一下嗎?”
他的神色正常,只是聲音有些暗啞,似乎壓抑著什麽情緒。
旬驊斂眸,睫毛輕顫,搖了搖頭,“明天吧,我現在把握不好情緒。”
第二天晚上,拍攝現場已經清場了。
一個小時內,婁旭弘已經喊了無數次哢,在場的工作人員沒一個人敢大喘氣。婁旭弘看著溫和,但是真拍起戲的時候,那氣場沒人敢惹。
婁旭弘考慮過很多情況,但是沒想到問題會出在厲瑒身上。
他把厲瑒單獨交出來,“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煙嗎?”
婁旭弘氣得揣了他一腳,“還煙呢,小子,我問你怎麽回事。”
厲瑒聲音有些沉悶,低聲說道,“解玉明喜歡的是孟昌光。”
婁旭弘跟看傻子一樣,“這不是明擺著的事。”
厲瑒沉默了一陣,忽然發出一聲嗤笑,真是迷障了,解玉明喜歡的是孟昌光。他不願意吻自己,但他願意吻孟昌光。只要他是孟昌光,那不就行了。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劇組到了在滬城拍攝相關戲份。
七月中下旬,《朝堂風雲》開播,反響熱烈,全民追劇熱潮。熱搜上每天的話題除了謝緇就是就是康海軒,要麽就是其他一乾人等。
七月二十四日,婁旭弘的主要團隊還有厲瑒和旬驊一行人,乘坐飛機,來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國。
飛機抵達華盛頓機場。
旬驊意外地在接機的人員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明顯也看見了他,對著他笑了一下。接機的有三個人,一個棕發外國中年男人,一個稍微年輕看起來助理打扮的外國女人,另一個就是喻烽。
旬驊眉頭微蹙,喻烽怎麽會出現在劇組的接機隊伍裡。
婁旭弘跟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握了握手,雙方寒暄了一會兒。
旬驊這才明白,這個中年男人是美國著名的作曲大師叫做安德烈,他受婁旭弘邀請為《往日情思》作曲,喻烽是他的學生。
厲瑒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喻烽一眼,若有所思。
他走到旬驊身旁,擋住了喻烽的視線,他伸手攔住旬驊的肩膀,輕聲道:“想什麽呢,這麽認真呢?”
旬驊垂睫,輕笑搖頭,“沒事,發呆而已。”
喻烽雙手插在兜裡,用力握著,無聲嗤笑了一聲。喻烽眸色變深,薄嘴抿直,他毫不避諱地打量著旬驊和厲瑒,臉色明顯沉下來。
四天后,旬驊完成了在電影裡的所有戲份,正式殺青。按照計劃,厲瑒還要再拍攝一周,他要輾轉美國各大城市進行取景拍攝,拍攝行程安排的很緊密。
這次婁旭弘帶到美國的人手並不多,已經拍完戲的旬驊偶爾會舉反光板幫忙補光。
孟昌光到這裡是來找自己的,旬驊看著正在拍攝的厲瑒,腦子裡偶爾會閃過這種類似的想法。
電影殺青的那天,剛好是立秋。
全部殺青了,這個故事結束了?旬驊一陣恍惚,異國的街道,異國的面孔,旬驊忽然感到恐慌,不由自主地開始尋找讓他安心的身影。
厲瑒手裡還拿著殺青花束,他走到了旬驊身邊,“在找什麽,魂不守舍了。”
找到了,他在這裡,旬驊眼睛亮起來,世界好像突然活了過來。
酒店房間。
旬驊洗了把臉,眉間帶著些許愁思。他必須得承認,現在他的確遇到了一些小問題。
電影拍攝期間,旬驊清楚他有些太過入戲,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界限。但是按照上輩子他拍攝的經歷,一般殺青之後,最多一周,他就應該徹底走出來才對。
但是到現在已經殺青七天了,他的視線還忍不住流連在厲瑒身上。一看到他,旬驊就會不自覺地代入解玉明,不自覺地想要靠近他。
水滴順著下顎滑落,旬驊按揉著有些發脹的大腦,隨手拽過毛巾把臉上的水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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